吧,让你退二线完全是对你本人好。早有人将你举报到上面,有关门已跟我打过两次招呼,准备下来查你,是我说尽了好话,才把他们挡住,暂时没下来。”
杨主席将信将疑,说:“卓园长您别吓我,我一个工会主席能有什么问题,值得有关门这么关心?”卓小梅说:“我也知你没有了不得的大问题,要有也是些芝麻大的小事情,与那些实权在握的大小贪官相比,什么也不是。不过你是明白人,如今有些事是当不得真的,一旦当起真来,芝麻可成西瓜,相反不当真的话,西瓜也可成芝麻。维都有句俗话,莫打孔的蛇,你趁退二线的年龄已到,赶快退下去,有关门想来查你,我再给他们说说好话,他们也许觉得查一个退二线的副科级没有多大意思,自然就会放弃的。好吧,我不跟你多说,你要想清楚哟,如果你觉得自己净得洗过洗洁一样,不怕有关门下来查你,你就不要退二线。”
说完,卓小梅了工会办,任杨主席傻在桌前,半天回不过神来。
卓小梅暗觉好笑。其实事先她并没想到要吓唬杨主席,是闻到他办公室里的油漆味,突然想这个手段的。卓小梅知用这样的小手段对付其他人没用,对付杨主席还能见些效。杨主席是那心细若丝又首鼠两端的男人,何况确实占过园里不少小便宜,而且财务室还收着历年的报账凭证,他开的假发票什么的,翻开凭证就能轻松找到。那当然经不起细究,假发票不是票贩非法印制来的,就是供货人虚开的,只要拿到税务局去,跟税票存联一对照,就会个落石,真相大白。只是平时大家都忙,又不想得罪人,没谁这么较真过。
卓小梅不用猜,也知杨主席自己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第二天一上班,卓小梅叫来会计董燕,要她到银行去取些钱来,好到教育局去拿省示范幼儿园的牌。董燕问取多少,卓小梅想了想,说:“就三千块吧。”董燕说:“这牌,是要挂在大门的,不可能镶金贴银吧,我看要不了这么多。”卓小梅说:“这我知。可人家给你了个多少有些价值的牌回来,我们总不能成本费,扛着牌就走人吧?”董燕觉得也是,到财务室拿上支票,去了银行。
半个小时左右董燕就回来了,两人兴冲冲地赶到教育局,走幼教科。
科长正在桌旁打电话,见了卓小梅和董燕,摆摆手,示意她们沙发上坐。很快打完电话,过来跟两位握手,说:“动作蛮快的嘛。本来想给你们把牌送过去的,只是近段不知哪来的这么多杂事,走不开,只好劳驾你们了。”卓小梅说:“科这么说,叫我们惭愧了。省示范幼儿园的牌也不是想挂就挂得上的,园里仅仅送了几份材料,你们就不声不响地给办了下来,我们跑过来取一下牌,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闲话几句,科长走里间办公室,抱一块闪闪发光的牌。不过再发光,也看得那是铜制的。有一说法,叫是金,放在哪里都会发光。其实发光的并非一定是金,相反有时不是金,发来的光比金还烈,还要引球。不过金终归是金,铜终归是铜,金光贵富丽,有品位,铜光低俗浅薄,表面尽浮华,却难掩本质上的鄙,明人一看便知。仿佛女人,如果天生丽质,淡妆抹总相宜,否则资质太差,脂粉施得再厚,打扮得再珠光宝气,也毫无用,因为至今还没人生产某特殊饰和脂粉,能将骨里的俗气都盖得住。
这块表面发着金光却难掩低俗的铜牌茶几般大小,用隶书虚张声势地镶着“省示范幼儿园”几个字,很是醒目。下面还有一行教育厅颁发的小号字。科长得意地说:“别看这是铜制的牌,它的分量却不轻哟。”
卓小梅自然听得,科长说的分量并不是重量。因此接过铜牌时,卓小梅由衷地激科长,连说了几声谢谢。科长说:“不用谢,这也是我们幼教科的工作职责嘛。”
董燕还算机灵,赶从卓小梅怀里抱过牌,搁到墙边。卓小梅的目光还在牌上逗留了一小会儿,这才掉问科长:“这样级的铜牌,要不少钱吧?”科长说:“不少也不多。我们科里已给你们代了,省厅开了发票的。”掏钥匙,打开屉,很快从里面拿一纸发票。卓小梅上前从科长手上将发票接过来。
一瞧,顿时傻了。
只见发票下方金额大写栏里,端端正正写着壹万伍仟元的字样。卓小梅以为自己看走了,将发票凑近,重新审视过,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确确实实地写着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