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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后院起火(4/10)

好苦。也许是走廊上有风过耳,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有人将四零八听成了私人发,讥讽姚市长,你当市长的别只顾着私人发嘛,自己发了,发胀了,也该我们工人的死活呀。这话一下就在社会上传开了,大家都知私人发就是姚市长。尤其是公汽公司,一有风草动,工人们就声声要找私人发,仿佛找不找姚市长,已经不再重要。前几天他们还瞒过市里的便衣,偷偷跑到省里去上访,声称要告私人发。省里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不知私人发为何,后清楚是指姚市长,大家捧着肚笑了半天。我接到电话,跑去领人,省信访局的领导还当笑谈,兴致地跟我说起过这个雅号。正因为如此,姚市长的知名度也就比谁都,机关里的背后说到姚市长时,一律叫私人发,绝不会有人产生歧义。大家开心,姚市长却很恼火,一听到四零八三个字就瞪睛,,好像跟这三个字结了仇似的。”

说着这些的时候,魏德正像遇到了什么得意事,脸上无法自抑地洋溢着喜气,说是眉飞舞,一也不为过。卓小梅也认为这件小趣事有些意思,却总觉得还不足以让魏德正如此激动不已。也许是趣事后面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吧?卓小梅终究是局外人,搞不懂官场上的是非恩怨,不太容易跟魏德正产生共鸣。

魏德正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收住,说:“小梅,今天见到你这位老同学,我也是太兴了,才变得忘乎所以,说起这件趣事。别的场合我可是半个字都没议论过的。姚市长是咱们市里德望重的主要领导,工作扎实,清正廉明,我非常敬重他,两人工作上也向来合作得非常愉快。你可千万别到外面去说,传开了毕竟多有不妥。”

魏德正再这么一调,卓小梅越发觉得自己刚才的臆测是有理的了,这件所谓的趣事看来还不仅仅是趣事。

这时吴秘书和妇联贺主席了魏办。机关幼儿园是个女人成堆的地方,跟妇联多少有些接,卓小梅认得贺主席。也就用不着魏德正介绍,两人一见面就拉着手,亲地问候起来。贺主席说:“魏书记已跟我打过招呼,我也觉得你是十佳的最好人选。咱们可得在魏书记的英明领导下,好好合作一把,不要辜负了魏书记的殷切期望。”

卓小梅不得不佩服贺主席的说话艺术。表面上她是在跟你说话,实际上却是向着领导的,一段不长的话里竟然三次捧魏书记,好像离开魏书记一词,说的便不再是汉语,而成了在座的人无法听懂的俄语日语。不过卓小梅觉得这也无可厚非,连领导的威信都不懂得去维护,贺主席又怎能上妇联主席这个位置呢?

寒暄过后,魏德正就推荐卓小梅参选省十佳女青年的有关事项作了指示,贺主席认真了笔记,然后顺着魏德正的意思,谈了谈工作思路。卓小梅也说了几句客气话,对市委和妇联这么重视自己,重视幼教工作,表示由衷谢。

贺主席领走任务后,卓小梅觉得也该告辞了。魏德正从后的柜里拿一盒档茶叶,用报纸包好,递给卓小梅,笑:“那次去幼儿园揭牌,得到你隆重迎和情款待,也没什么谢的,送盒茶叶,略表心意。”卓小梅说:“那是工作,也是我们应该的,何必言谢?何况我又不会品茶,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魏德正说:“你拿着吧。我不会亏待自己的,要喝,有的是,而且不会比这低档。”

上魏德正这样级别的大领导,想喝好茶,自然用不着发愁。据说如今已极品时代,不仅仅是茶叶,包括烟和酒,过去的上品品妙品一类,早上不得台面了,动不动就是极品,一盒茶叶、一条香烟,或一瓶好酒,六七百,甚至一两千的天价,那是算不了什么的。据说一盒带打火机和烟灰缸的极品熊猫牌香烟就是一千九百八,因备受老板和单位领导青睐,格外销。至于购买这些所谓极品的钱,来自何自何人,谁笑纳,谁消受,大家心知肚明,不言而喻。

何况今天魏德正只字没提你送钱的事,已给了你天大的面,你也得识趣,给对方一,虽然魏德正那么大的面,不是你这样的小民百姓给得起的。卓小梅也就欣然接住,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得魏办,走市委大楼,卓小梅长吁一气,觉得今天到底不虚此行。心因而明晃晃的,无声说,冬天的光真是人。

回到幼儿园,虽然已过下班时间,苏雪仪和曾副园长却还候在传达室门。见卓小梅气不错,石一样悬着的心落了地,知不该发生的事没有发生。于是兴地围住卓小梅,探问跟领导见面的情形。卓小梅简单说了说魏德正让妇联推荐自己全省十佳女青年的事,乐得两位都将起来,说卓园长了全省十佳,机关幼儿园岂不名远扬,园威大振!这可是拿大钱广告都来的效益。

卓小梅还想拿魏德正送的茶叶,与两位共享,又怕她们生别的猜测,以为自己跟魏德正之间有什么瓜葛,便放弃这个想法。

回到家里,将那盒茶叶随便放书柜,卓小梅脑袋里放电影一样,将跟魏德正见面的情形重新放过一遍,觉得这天的收获还真不小。这里有两人曾是中学同学的情份在,尽自己当年没有接受他的追求,而选择了秦博文。还有那一万元,也是不能忽略的。那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数,可也不能说是个小数,多少会用。人为财死,鸟为亡,这话虽然有些骨,难免让人听着不舒服,却是大实话。毕竟领导也是人嘛,人不财,尚是尚,却总显得虚伪,让人生疑。

只因没有喝茶的习惯,那盒茶叶在书柜里放了两天,卓小梅也没想起要拿来,泡杯茶品品。领导送的茶肯定不是大路货。

不想这天晚上魏德正偏偏打来电话,问卓小梅茶叶的味怎么样。电话是打到她家座机上的。开始卓小梅还以为是秦博文的债主,这段时间他们天天打电话找他。也就不想接电话,懒得跟他们磨嘴。可电话响得很顽固,仿佛不将电话机震烂,不把卓小梅耳朵震聋,绝不罢休。

卓小梅只得过去拿起话筒。

竟然是魏德正。卓小梅有些意外。魏德正说:“小梅你架蛮大的嘛,半天不接我的电话。”卓小梅随便编个借,说:“刚才在台上晾衣服,楼下有些吵闹,没听到铃声响。”魏德正说:“那博文呢,你们妇唱夫随,他也和你在台上晾衣服?”

卓小梅本想告诉魏德正,秦博文躲债在外,又怕他问起来,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何况天下女人都一样,男人功成名就,自己跟着脸面生辉,自然津津乐;男人息不大,觉得也是自己的失败,挂在嘴上,提不起劲。卓小梅只是应付:“他若有你想象的那么优秀,那我就有福气了。”魏德正说:“他哪去了?男人在外,没有不坏,你可要给我哟。”卓小梅说:“你要我怎么?男人得了,你自己是男人,比我清楚。”

“全世界就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搞得最彻底最成功,现在的中国男人越来越听女人的话,起来并不难嘛。”魏德正在那边朗声而笑“我好久没跟博文见面说话了,还真想跟他聊聊。”

气听上去,好像这个电话是特意打给秦博文的。卓小梅也就说:“他回来后,我一定告诉他,你亲自来过电话。”魏德正说:“什么亲自不亲自的。可恨的是这家伙,家有妻,还到窜,下次我可要好好批评批评他。”卓小梅说:“你当领导的批评几句,肯定比我用。”魏德正说:“把我当领导,那我就不敢批评了。”

闲扯几句,那好像有了放电话的意思。可卓小梅正要说再见,魏德正又用不经意的气问:“呃,茶叶的味怎么样?”

卓小梅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盛情送你茶叶,你也没品尝品尝,现在送茶叶的人问起来,你说不好丑,怎么领人家的情呀。卓小梅转着脑,正要用茶味怎么纯正一类的虚词来搪,魏德正已意识到她还没动过茶叶,说:“我知你一园之长,忙得很,没时间泡茶。主席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说,要想知的味,就要亲尝一尝。那茶叶不错的,趁鲜品品,便知其味无穷了。”

放下话筒,看看墙上的钟,这个电话打了近半个小时。拉拉杂杂说了那么一大堆,好像并没两句非说不可的话,倒是说再见前提到茶叶,魏德正的气听上去有些在意。莫非他是特意打电话问茶叶的?魏德正为市委副书记,那么多工作和应酬,却如此关心你喝没喝他送的茶叶,真有意思。

转而又想,哪有送人茶叶,专门打电话来问茶味的?是讨你一句谢吗?似乎用不着这么急切。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用意呢?

这么琢磨着,卓小梅起去推卧室门,要拿书柜里的茶叶,泡一杯茶尝尝。

客厅里的电话又不识时务地震响了。

卓小梅立住,瞥一电话机,心想这回又会是谁呢?该不是魏德正吧,他大概不会这么快便来电话检查落实喝没喝他茶叶的。要么就是要债人,杨白劳的钱不还,黄世仁哪里睡得着觉?另有可能便是秦博文本人,已好久没他的音讯,也该给家里来个电话了。

拿起话筒,原来是该死的宁蓓蓓。早不来电话,晚也不来电话,恰在你心神不定的时候来电话,让人好费猜疑。宁蓓蓓的声音有些发脆,说:“小梅你在家里吧?”卓小梅没好气:“我没在家里,谁接你的电话?”宁蓓蓓说:“我在你楼下,我可以上来么?”卓小梅说:“不可以上来,我家里埋了地雷。”

扔掉电话,打开门,宁蓓蓓的脚步声橐橐橐自楼下响了上来。

还没屋,宁蓓蓓就乐不可支地说:“我是临时决定来找你的,我想看看自己运气如何,事先才没跟你联系。到得楼下,见你家窗亮着灯,就敢肯定你在家里了。”卓小梅说:“到了楼下还打电话,你是想为电信事业作贡献吧?”宁蓓蓓说:“我听人说,拜访朋友之前,一定得先通个电话,以防碰上你的敌人。”

这话倒还有些意思,卓小梅说:“是呀,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说得宁蓓蓓直笑,说:“你的理论平比我多了。其实我也知,我的敌人你是不会让他的。”卓小梅说:“你的敌人额上又没写着字,我怎么看得来?总不能随意树敌,孤立自己吧?”

将宁蓓蓓迎到椅上,卓小梅想起刚才没来得及拿来的书柜里的茶叶,说:“朋友送我一盒级茶叶,这就给你泡一杯。”宁蓓蓓拦住她,说:“免了免了,晚上喝茶兴奋,睡不着觉。”卓小梅说:“你也太讲究了。我又没像你一样,家里备着档咖啡。”只得改变主意,跑到杂房里搬一摞橘,剥一个递到宁蓓蓓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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