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人这么多的帮助吧？”魏德正说：“不能排除这方面的因素。”卓小梅说：“还有别的因素吗？”魏德正说：“那当然，幼教事业也是党和人民的事业的一分嘛。”卓小梅说：“这两天你好像很少打官腔，害得我差都要忘记你是领导了。你这官腔一打，又让我恢复了记忆。”魏德正笑：“我那是官腔吗？”

快到老街尽了，前面有一茶馆，魏德正指着楼前的招牌，说：“真是巧了，这里也有一个天然居，不知是不是昨天禹老板推荐的那个天然居。”卓小梅说：“有这可能。”魏德正说：“我在家里天天要喝茶的，这次来得匆忙，忘带茶叶，宾馆里的袋装茶又没法下，真被害苦了。小梅可以陪我去喝两杯吗？”卓小梅说：“为我领这个十佳奖，你都陪到省里来了，我陪你去喝两杯茶，那不是很应该的吗？”魏德正兴地说：“那太谢谢你了。只要茶好，即使不是禹老板朋友的天然居，那又何妨？”

走茶馆，魏德正亮禹老板给的名片，服务生立即客气地说：“哦，是禹老板的朋友。”将两位领上楼，请一个装修典雅的小包厢。卓小梅也就意识到，今晚这些看去非常偶然的巧合，实际上是魏德正事先设计好的。

不过正如禹老板所说，这里古拙的装修还算别致，值得一来。尤其是墙上那幅字，有启功的味，卓小梅比较喜。是一副回文联，意思不错：

客上天然居

居然天上客

服务生很快上了茶，是著名的西湖龙井，茶味纯厚。不过卓小梅喝得比较节制，怕回接待后影响睡眠。魏德正却兴趣盎然，侃侃而谈，说起茶来，让卓小梅长了一回界。

茶过两，魏德正举起杯，说：“今天以茶代酒，祝贺你荣获全省十佳！”卓小梅端杯跟他一碰，说：“谢领导看得起，让我得此殊荣。”魏德正说：“不是领导看得起你，是你事业有成，名副其实。”卓小梅说：“事业有成和名附其实的人多的是，却不见得都像我一样能得到领导的青睐。”

“这倒也是实话。”魏德正说“小梅你今天算是幸运的，正好是施书记亲自给你颁的奖。”卓小梅说：“施书记颁奖和其他领导颁奖有什么不同吗？”魏德正说：“当然不同。刚才你也看了电视，施书记给你颁奖，上镜的时间就比其他获奖者多得多。”卓小梅说：“这岂不是狐假虎威么？”

闻此言，魏德正不禁莞尔。卓小梅不知何故，说：“我说错了？”魏德正说：“你这个成语用得太恰当了。”卓小梅说：“怎么个恰当法？”魏德正说：“女人中，最勾魂者是谁？当然是狐。男人中，最威猛者是谁？当然是虎。勾魂如狐，又能借虎势，这样的女人那还了得？”卓小梅说：“你这不是比附么？”

又喝了好几杯，茶壶已。正好电壶里的已在沸腾，魏德正提壶续。卓小梅心里还耿着那笔奖金，终于忍不住说：“你知上午我领的奖金是多少吗？”魏德正盖好茶壶，说：“起码有千儿八百的吧？”卓小梅说：“整整五万元。”魏德正淡然一笑，说：“那你发财了。我不知奖金这么多，不然将费局长他们也请过来，狠狠宰你一刀。”

听魏德正这气，卓小梅就明白他早已知奖金情况。便问他：“谁替我的赞助？”魏德正假装糊涂，说：“什么赞助？”卓小梅说：“你别明知故问。没有赞助，省妇联会拿这么厚的奖金？”魏德正说：“你别小瞧人家省妇联，这钱算什么？”

见魏德正不肯实说，卓小梅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也不知泡到了第几壶，服务生留下的那小听茶叶已经见底。卓小梅只象征地抿抿，基本上是魏德正一人在喝，看来他还真是来这里过茶瘾的。最后那壶茶已续了五，魏德正还舍不得倒掉，又续满，说：“喝完这一就走。”

这茶自然得久泡两分钟，因为茶得相对慢些了。等茶之际，魏德正依然手不离壶，着壶盖珠，无话找话：“小梅，我知你这人向来清，不过在老同学面前，没必要过于矜持，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尽提来。你要知，我是分党群的市委副书记，在这个位置上，还是能办事的。”

听这气，今晚魏德正要卓小梅陪他来喝茶，仿佛就是要对她说这句话似的。卓小梅也不想，自己又不是官场中人，他不党群，与己何呢？

喝完壶里最后一茶，两人走包厢。服务生也不收他们的钱，只在单上写下禹老板的名字了事。卓小梅说：“禹老板的名字还真值钱。”魏德正慨：“是啊，禹老板的名字是走势正猛的期货，谁能将这期货购到手，以后是有大赢的。”

卓小梅没能完全听懂魏德正的意思，却想起媒上曾披过的某些官员对老板说过的话：你钱帮我把官大，我的官大了，回再帮你赚大钱。也不知魏德正说的期货，是否就是这么回事。

回到维都，那些厌了各类会议和杀人放火赌博嫖娼小消息报的记者们，听说本土了个全省十佳女青年，纷纷涌机关幼儿园，对卓小梅行全方位的采访宣传。这是不钱的广告，却比钱的广告效果好得多，一时间卓小梅报纸上有芳名，电视里有影，成了维都新闻人。连机关幼儿园也沾了不少光，名声跟着响亮起来，不少家长闻风而动，毅然决然把自己的孩从别的幼儿园转了过来。机关幼儿园人气旺盛，用时髦的话说，就是实现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赢。

卓小梅当然不只顾着风，还腾时间，将苏雪仪和曾副园长她们叫到园长室，说了在省里参加颁奖仪式的有关情况，算是对大家一个代。几个人都说：“卓园长你离开维都后，我们就开始关注省里的电视频，第二天晚上就看到了你们领奖的新闻，大家脸上也跟着光彩。”

提到卓小梅上电视的事，董燕来了劲，说：“省里的新闻我看得特别仔细，我发现卓园长上镜的，比平时还有气质。”曾副园长说：“我也注意到了，十佳里面，卓园长上镜的时间最长。”董燕说：“你知为什么吗？”曾副园长说：“你刚才不是说过，卓园长上镜，气质好，引记者的球。”董燕说：“这是一个原因，另外还有原因。”说了半句，故意卖个关不说了。曾副园长急问：“还有什么原因？”

苏雪仪的胃也被吊了起来，说：“是不是记者里面有卓园长的亲戚？”董燕这才得意地说：“你们知吗？给卓园长颁奖的领导是省委施书记。”

两个女人明白过来。苏雪仪：“燕这么一提，我也就明白了。主要领导一现，自然会成为媒追踪的重要目标。”曾副园长说：“其实我们也认了那个给卓园长颁奖的领导是施书记，只是没想到这一层上去。”董燕说：“这就是领导的风光，要不如今的人，怎么梦都想着领导，大领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