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聘到政法系统了法官,至今想来还有些不服气。告别苏州,人家尽枕河的周庄是不能放过的,这是近年开发的上佳,洋人都老远跑了来,咱们中国人民有志气有能力,不能让景都养了外国鬼的猫。接着是上海外滩,南京路,豫园,以及新建成的浦东。到了上海,不去杭州西湖瞧瞧,简直是没文化,比农民还农民。先游西湖十景,再品西湖龙井.人生至境莫过如此矣。其实看十景也好,喝龙井也好,都是沾的西湖的光,西湖是有灵魂的,是女人湖,光潋滟晴方好,山空蒙雨亦奇,把西湖比西,淡妆抹总相宜。
绕了一大圈,张李两位法官才忽然想起,也该到被告肖长松办厂的地方去瞧瞧了。赶到目的地.并不忙着办案,而是把当地法院有关人员喊到宾馆,由秦博文买单,好好请了一顿,饭后还一人给了一千元红包。然后在这伙法官的积极合下,一齐去了肖长松的厂。肖长松见这么多大盖帽从天而降,双发,差就要跪倒在地上,也就不敢有丝毫怠慢,照着判决书,乖乖划了四十多万元到维都市人民法院账上。
打了一年的官司,总算有了结果,秦博文长长地吐一气来,不知该佩服袋里去的人民币杀伤力大,还是该佩服两位人民法官执法如山。到疑惑不解的是,那四十多万元明明是你债权人的,也早将私人账告诉给了两位法官,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钱打到你的账上,却划人法院账?两位说这是法院的规矩,执行执行回去的钱都得先到法院账上过渡一下,否则现不为民执法的宗旨和他们的工作业绩。秦博文觉得也有理,反正钱了法院账,而法院是人民法院,自己是人民,钱到了人民法院账上,跟到了人民账上也许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用说,几个人一路上坐车乘船,吃饭睡觉,看风景,还有请客送红包,都是秦博文掏的腰包。回维都的火车上,他躲到卫生间悄悄算了一下,这一趟足足掉他五万多元。秦博文心疼如刀铰,却不敢吱声,还得对两对情人笑脸相迎。不是为了给你执行案,两位法官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多舒服多惬意,也不用离妻别,在外劳苦奔波这么一个多月。还要受小情人拖累,白天力,晚上。看两位法官睛大了两圈,腰围小了两圈,走路风都得倒,你不仅没有理由计较你那两个臭钱,还应该念他们的大恩大德。先贤说人是要有一神的,为了秉公执法,打造良好的经济环境,给党和人民的伟大事业保驾护航,他们不惜消耗自己的力和力,日夜兼程,爬山涉,终于将款执行到法院的上,这大无畏的革命神实在太可贵了,真是可圈可,可歌可泣。秦博文怪只怪自己没有诗才,不然也像写《题西林》的苏轼或写《枫桥夜泊》的张继那样,写几首诗献给两位法官。或是学《太湖》的风格,写一首《法官》之类的赞歌,让天下人都来歌颂张李两位法官先生。
卓小梅却不在乎秦博文有没有诗才,她在乎的是那已经执行到法院账上的四十多万元,问秦博文几时可以打到他的上。秦博文说:“两位法官要我先别急,法院讲究依法办事。依法办事总得有一个执法程序,而执法程序是现执法神的确切保障。”卓小梅说:“执法神保不保障,那是法官的事,你还是考虑考虑怎么保障你那几个钱吧。”秦博文没有这么悲观,说:“连法官和法律都信不过了.这个世上你还信得过谁?”
这话当然是不容置疑的。法律是社会最后的底线,法官是这最后的底线的守护者,如果连法官都没耐心守护这最后的底线,这最后的底线也在我们前消失了,你想这个社会将会是个什么鸟样?因此再怎么怀疑,也没有理由去怀疑这最后的底线。
这么一想,卓小梅也就宽下心来。事实是机关幼儿园仍摇摇晃晃悬在半空中,不知会飘向何,她哪里还顾得上秦博文的事情?卓小梅整天脑胀的,于清萍说过的那些话像蜂一样嗡嗡嗡鸣着,往她脑袋里直钻,而她总是不得要领,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决于清萍给的那该死的难题。
其实这个世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漂亮女人。比如随可见的发廊,虽然相貌平平者不少,却偶尔还能碰上漂亮小妞。还有不少下岗女职工,年轻好看的也不难找到。只是这两女人品位一般不太,照于清萍丽女人的理论,肯定是吊不起魏德正那男人的胃的。
市里倒是有一个所谓的艺术学校,里面有不少年轻漂亮甚至符合于清萍丽女人标准的女孩。这些女孩大分来自贫寒人家,有也有艺术细胞和一定的天分,唯独没有票。前途也很暗淡,因为这形式的艺术学校全国各地不知有多少,所谓的艺术人才多如过江之鲫,毕业后本没法找到面的工作。残酷的现实告诉她们,年轻和漂亮如果养在闺,那是不能变现的,何况这两样东西折旧速度快得惊人。她们也就不再顾影自怜,一心寻求着将自己的资本尽快变成资金的有效途径,只差没在上打个草结,跑到街变卖自己了。一些有钱人早就盯住了这样的人窝,买通学校的教职工,到里面去女孩,大模大样带去包养。有些想往上爬又没有别的门路的官员,也咬咬牙,大钱去包租女孩,奉给自己的上司。
艺校的故事可不是卓小梅想象来的,她天天围着幼儿园绕圈,哪来的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是园里一些年轻老师从麻友茶友那里听来后转叙给她的。开始卓小梅也不相信社会上的腥风会学校,是后来一位远房亲戚给她作了证实。算来跟那位远房亲戚已经二十年没有来往了,那天偶然在街遇见,卓小梅都已认不来,是亲戚先跟她打的招呼。两人于是在街边唠叨起来,家长里短的,很是亲切。卓小梅记得亲戚原来在一家化工厂工人,卖苦力,属于领导阶级,便问她厂里情况如何,还在不在那里当领导。亲戚苦笑笑,说厂十五年前就垮了,离厂后她卖过烤红薯,摆过果摊,过家保姆,后来经熟人介绍,在艺校堂里给学生饭,已经了整整两年了。
卓小梅便想起有关艺校的一些传言,问亲戚有没有那回事。亲戚前后瞧瞧,将卓小梅拖到街角,挡住嘴说:“你可别到外面去张扬,这事学校领导三番五次调过的,谁去说,正式职工开除公职,临时工立即扫地门。我这个临时工得来不易,你可得替我着想。”卓小梅,说:“那是那是。”亲戚这才小声说:“这事还真不是谣传,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我每天天没亮就得赶到学校去饭,经常能碰上停在学校门的级小车。学校里的漂亮女孩从车上下来后,也无所顾忌,抬了就去踢还闭着的铁门。好几回门卫老不理睬她们,还是我拿着堂的钥匙打开门后,随我的学校。”
在卓小梅印象中,那位亲戚文化不,没有讲故事的天才,这些事不会是她编造来哄人的。也没有哄人的动机,就是把你哄兴了,你也不可能付费给她。好几天,卓小梅一闲下来,前就会现那亲戚给她讲述过的艺校女孩的事。她不禁动起了心思,何不去找找那位亲戚?也许能通过她到不错的女孩,带来送给魏德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