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了一个多星期的待遇,卓小梅已康复得差不多,准备院。可院长决不同意,说他要对魏书记和吴秘书负责。卓小梅只好留下来,再静养两天,继续享受享受这难得的于待遇。只是不好老拖着秦博文,支开他,让他忙自己的去。
这天卓小梅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准备下床到楼下的草坪里去走走,罗家豪和郑玉蓉跑了来,把她堵在门。卓小梅只得退回去,将他们让到沙发上,笑问:“两位怎么知我在这里的?”郑玉蓉说:“总有人吃了饭没事,些通风报信的义务劳动。”
“玉蓉也学会闪烁其词了,是跟罗总学的吧?”卓小梅笑,忽想机关事务局的小许来,又说:“跟小许得怎么样了?”玉蓉脸上有些不自在,说:“没怎么样。人家堂堂国家,怎么会把我放在里?”
卓小梅不好多问,把话题岔到罗家豪上。罗家豪正在打量着病房,说:“小梅你真会享福,人家都在外面大搞社会主义建设,你却躲到这星级宾馆里享清福来了。”卓小梅说:“什么星级宾馆,不过是维都市所谓的定病房。”罗家豪说:“不是小梅住在这里,我也不会往这地方跑,自然不知维都还有这么好的病房。只是维都一个地级市,到底有多少?”卓小梅说:“你他有多少什么?住来的就是。”罗家豪说:“我算明白了,要想知一个地方有多少,用不着去组织查领导档案,跑到医院病房查查住院档案就行了。”
等两个人开了会儿玩笑,郑玉蓉才来,说:“卓园长恢复得还快的,这一下我就放心了。园里还有许多杂事等着我回去理,罗老板在这里多陪陪,我先走一步。”卓小梅站起来,送郑玉蓉门,说:“看你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还往我这里跑。”
到得门边,郑玉蓉拦住卓小梅,不让她再送。卓小梅只得站住,看她扭动着好看的腰,朝楼方向走去。那是只有郑玉蓉这青少女才有的好腰,女人一旦过了这个年龄段,哪怕你保养得再好,锻炼得再勤,也没法把这样的好腰留住。卓小梅不免叹:多好的姑娘!那个小许大概努力得不够,还没赢得姑娘的芳心。
回问罗家豪:“玉蓉工作那么,你也该关心关心她嘛。”罗家豪说:“年轻人的事,我也关心不上。好像是小许脚踏两只船,一边在追郑玉蓉,一边还跟另外的女孩保持着密切联系,玉蓉知后,决跟他断绝了往来。”卓小梅摇:“现在的年轻人,我们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哪像我们那时,一心从不二用。”
这下被罗家豪逮住了话,笑:“我记得那时,我连正面看看你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上课后,越过好几排同学的脑袋,偷偷瞧几你的侧影。我觉得你的侧影好迷人的,至今闭上睛,还历历在目。多年后我才想明白,那时我实在是太幸运了,因为无意中我得到了一个偷看你的最好角度,用文人的话说,叫什么斜看人正看。”
卓小梅被逗乐了,说:“你几时也学会耍贫嘴了?”
说笑着,罗家豪又看看卓小梅,说:“你恢复得还快的嘛。据说是受了风寒,严重冒引起了肺炎?”卓小梅说:“你是不是已改行,去了联调查局?”罗家豪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卓小梅说:“这话还中听。”罗家豪说:“你的病因恐怕不仅仅是风寒吧?”卓小梅说:“不是风寒还是雨寒?”罗家豪说:“主要还是心病吧?”
卓小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说:“我又不是郑玉蓉那年龄的女孩,哪有什么心病?”罗家豪说:“在我面前还逞。机关幼儿园的事一天没个了解,你的心病一天去不了。”卓小梅笑:“自从住医院后,我便把园里的事扔到了九霄云外。”罗家豪说:“那是不可能的,我对你这人太了解了。”卓小梅说:“你了解个,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虫。”
“我可是向来把自己当你肚里的虫的。”罗家豪笑笑,过去关上病房门,回来说:“我知你还说服你园里的于老师,去攻魏德正的关。”
卓小梅警觉起来,说:“谁说的?哪有这样的事?”罗家豪说:“别瞒我了,于老师是怎么接近魏德正,魏德正又是怎么拒绝于老师的,整个过程我都清清楚楚。”卓小梅说:“是不是魏德正亲跟你说的?”罗家豪说:“谁跟我说的,我觉得这个问题对你并不重要。”
这让卓小梅很是气,半天没再说话。沉默了分把钟,罗家豪才又冒一句:“小梅你知魏德正为什么会拒绝于老师吗?”
卓小梅无力:“这还能有别的原因?魏德正对政绩工程的兴趣大于对女的兴趣。”罗家豪说:“这只是原因之一。”卓小梅说:“还有原因之二?”罗家豪说:“当然有之二。”卓小梅说:“我倒想长长见识。”
此时一橘红的斜透过窗玻璃,泼洒在卓小梅肩。罗家豪望望窗外澄明的天空,说:“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了,你不想去走走?”
卓小梅明白罗家豪的意思,病房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跟罗家豪走病房,上了他的车。在街上转半圈,城到了郊外。青山绿间,有几若隐若现的木屋,罗家豪说那是本地农民搞的农家酒店,现在知的人不多,还清静。
将小车靠到路边,拾级而上,来到一叫天天乐的酒店前。主人是一个中年汉,认识罗家豪,早迎来,客气地将两位让楼里。在木桌前的木椅上坐下,抬往木栏杆外面望去,夕西下,山影横斜。木楼周围,则翠竹摇曳,杂树生风。当今世上,还到哪里去寻找这样的世外桃源?卓小梅心中喜,说:“真别致,家豪你是怎么发现这么个好地方的?”罗家豪说:“还不是朋友推荐的。”
坐下后没多久,主人端上几个碟,都是些溪涧鱼虾和山里才有的野菜。还抱了一罐米酒上来,一人倒上一碗。卓小梅说:“这里喝酒不用杯的?”罗家豪说:“这米酒度不,用杯,倒起酒来不嫌麻烦?”端碗跟卓小梅一碰,脖一仰,已下去半碗。卓小梅不敢放肆,轻轻抿了抿,觉得不错的。
喝着米酒,嚼着野味,罗家豪好像到了忘我的境界,似乎早记不得来这里的初衷了。卓小梅当然没这么洒脱,桌上味再诱人,也没能全心享用,过了一阵,终于开问:“家豪,你可别忘了给我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