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小梅这才意识到罗家豪是在开玩笑,跟上他,朝大门走去。
大门两边都站着持枪哨兵,这让卓小梅想起那次在省委省政府大门外见过的武警战士,觉得正规队的哨兵比武警战士好像还是威武一些,至少那杆就直多了。
两位哨兵见到罗家豪,啪地给了个军礼,仿佛他是军分区首长似的。罗家豪笑着扬扬手,让卓小梅走先,越过大门。走去好远了,卓小梅又回望望后的哨兵,对罗家豪说:“他们对你礼貌的嘛。”罗家豪说:“我是他们首长的老朋友,他们敢不对我礼貌吗?”
卓小梅记得小时曾过这个大院,是跟伙伴们翻墙来的。那时的军分区杂草丛生,蛛网遍布,两层的苏式楼房气沉沉,墙上挂着不少枯藤。哪像现在,成排的树荫,如茵的草坪,假山上泉哗然。那些苏式楼房还在,却贴了褐瓷砖,典雅气派。
转过墙角,前面一栋新楼,不过七层,楼前一个招牌,上写长城招待所几个大字。两人迈上楼前的台阶时,卓小梅问罗家豪是不是来了客人,要订房。罗家豪说等一会儿就知了,先迈门厅。吧台里的服务员立即站起来,问声罗总好。罗家豪说:“童经理呢?”服务员说:“在经理室里。”走吧台,要给罗家豪带路。罗家豪摇摇手,说:“免了免了,我自己去找。”上了楼。
才上完楼,一个中年男人就笑眯眯迎了过来,可能是刚才的服务员打过电话。罗家豪将他介绍给卓小梅,说就是童经理。童经理跟卓小梅握握手,对罗家豪说:“我已经将房间重新布置好了,单等罗总过来过目。”罗家豪着,往三楼迈去。童经理几步超前面,先赶到三楼。一位年轻的服务员立即走服务台,快步朝东方向走去,开了南面的房。
门后,卓小梅才发现是一个大间。外间是会客室,崭新的浅红地毯,书柜茶几和沙发都是红木的。里间是大卧室,落地淡雅的大窗帘,级豪华的床上用品,还有三十四寸大彩电以及台式电脑什么的。至于卫生间,其奢侈程度自不必说,而且很是实用。卓小梅说:“童经理,你挂名长城招待所,里面怎么得五星级宾馆一样?”童经理说:“其他房间都是招待所级的,只有这个间是罗总特别布置的,算是五星级间吧。”
里外瞧过,三个人回到外间客厅,服务员已经泡上三杯茶。又聊了几句,童经理留下两位,去了。
“都说狡兔三窟,这里是你的第几窟?”卓小梅的目光在罗家豪脸上停停,说“据说现在的有钱人时兴炫耀消费,今天带我到这里来,是不是特意炫耀炫耀给我看?”罗家豪说:“小梅,在你里,我难这么浅薄吗?”
卓小梅笑笑,不置可否。她仿佛已经明白罗家豪的用意。
话题又回到魏德正上。罗家豪说魏德正的意图明摆在那里,他是想挪挪窝,免得人家再盯住维都山庄,借题发挥,打他的小报告。本来市委办给他安排在常委楼里的住房已装修完毕,要住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有人劝他,里面的家和地板油漆未,对人非常有害,起码得半年后气味挥发完才能住。魏德正特意跑去转了一趟,屋里的油漆味确实非常刺鼻,住在里面肯定受不了。是革命的本钱,了问题,没有本钱革命,那就得不偿失了。另外他在国访问学者的老婆又续办了签证,还得在那边待上半年多,一百五六十平米的大房,一个人待在里面,就像女人的小脚伸船里,空的,不是那么回事。搞卫生家务也麻烦的。请人不好请,请个男人,笨手笨脚,事情不来;请女保姆更不妥,传去,影响多不好。想想老婆回来后,油漆应该得差不多了,女人又喜新鲜,那时再搬新居,让老婆新鲜一把,岂不为?
1208不能再住下去,常委楼暂时住不得,那只好换宾馆了。要换只能悄悄换。还不能让市委办的人给换,他们一不小心漏风,暴了目标,那跟没换又成为一回事。罗家豪琢磨魏德正的心思,建议他最好换一个不起的宾馆,不一定是上星的,只要僻静和卫生就行。魏德正同意,让罗家豪速去办理。
这其实是罗家豪事先就考虑好了的。去年队搞军企分,军分区的长城招待所得彻底脱钩,司令是罗家豪的朋友,一个电话,罗家豪二话不说就把招待所承购下来,安排自己公司的童经理在这里负责。现在魏德正要挪窝,最好的地方当然是自己的招待所。罗家豪楼上楼下地走了两趟,最后选中三楼东南面的大间,吩咐童经理,将地毯、床上用品以及彩电冰箱等一应设施全都了更新。
罗家豪说到这里,卓小梅终于听他的意思,说:“你是要让玉蓉到这个招待所来服务员?”罗家豪说:“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郑玉蓉已经答应我,到这里来专门负责魏德正这个间的服务,这样她就有了很多机会。”
罗家豪这一招真是绝了。卓小梅想,到得这个份上,魏德正如果还能拒绝诱惑.那他便真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了。事实是官场中的大官小员,好像基本上是一般材料制成的,还没人真见过谁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卓小梅忽又想起于清萍来。与郑玉蓉相比,两人同样漂亮可,都是男人见了就忍不住想非非的丽女人。所不同的是郑玉蓉年轻好几岁,这是她优于于清萍的地方,但于清萍成熟,比郑玉蓉要有见识。两下权衡,也就扯了个平手。郑玉蓉当然还有一个优势,就是没结过婚,这恐怕是她最有杀伤力的武了。
让卓小梅担心的是,未婚跟女能否划得上等号。这可是谁也不敢打包票的。又想起那句要找女只有上幼儿园去的话.卓小梅敢肯定幼儿园的女孩确是真女无疑,了幼儿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然凭卓小梅的印象,郑玉蓉不是那随随便便的女孩,又是从农村来的,应该比较稳重。也没正儿八经过男朋友,将她介绍给机关事务局的小许,好像也未完全状态,前不久又已分手,估计还没到那个份上。
可世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何况男女之事。圣人就曾一针见血指过,饮男女,人之大存焉。卓小梅又没几时跟郑玉蓉在一起,或在她脖上拴上铃铛,她走到哪里,你都听得到。哪怕拴上铃铛,也拴不住望,望完全有力量挣脱任何桎梏。事实是没有这个字,今天你也就不会和罗家豪一起.商量如何用这并不明的手段对付魏德正了。现在只能求菩萨保佑,但愿郑玉蓉还是伟大的女。问题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郑玉蓉不是想象中的女呢?照罗家豪的说法,现在的男人就讲究开包,魏德正没开上包,你这岂不是白忙了一通?
罗家豪一看穿了卓小梅的心事,说:“郑玉蓉到底是不是女,你没把握,我更没把握。恐怕就是他的亲生父母,也把握不了。还不好当面问她,就是问也问不真话的.还要伤人自尊心。”卓小梅说:“那又怎么办呢?叫她去搞检?”罗家豪说:“还是你们女人的,容易往这上面想。”卓小梅笑:“其实你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