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
但是,谁创造了上帝?
桅杆又晃动起来。
女孩举起手“我知您的意思,老师。但您骗不了我。反正所有的答案都是甲壳背。”
在那天的课堂上,阿夫曾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比那个小女孩明。但现在,他只觉得惭愧:他跟那个小女孩一样,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困难的解释。小女孩用甲壳背解释一切,阿夫用的则是上帝。同样是自欺欺人。现在看来,只存在两可能:一,上帝是某其他东西创造的,某其他东西又是被另一更伟大的东西创造的。如此类推,直至无穷。二,即使不存在什么造主,大千世界仍旧可能现。前一情况显然很荒谬。但如果后一情况是事实的话,那么,那么,上帝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了。
这样想来,一切都非常简单。上帝存在。
不!不。它不是“上帝之脸”它不可能是。阿夫的尾失望地摆动着。瞭望桶里的空间太小,他不能尽情摔打。
你是什么?他疑惑地想。
但“上帝之脸”看上去并不像昆特格利欧恐龙的脸。它是橘红、黄和棕的,不是绿;它是圆形的,不是瘦长形;它有很多睛,而不是只有两个;它的嘴里也没有牙齿——如果“脸”上那个时常可以看到的大的白椭圆形确实是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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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上帝又在哪儿?上帝是什么?
阿夫畏缩了。他的脉搏急速动,情不自禁地张开爪。脑里这个念把他自已吓住了。
但是上帝在哪里?如果不在这里,不在他上那个旋转的里,又在哪里?如果它不是在这样的空俯视下面的香客,又能在哪里?
这个人当然是上帝。
仅此而已。
不需要上帝。
阿夫的胃一阵痉挛。他知,这次痉挛不是因为瞭望桶那不间断的摇摆。
那天,阿夫悄悄地磕着牙齿,被他们的对话逗乐了。但现在看来,这并不好笑。上帝是否就像那个小女孩的甲壳背?是一推迟最终问题的方法?一无限地推迟解决——第一推动力的办法?
桅杆剧烈晃动起来,一阵风掠过阿夫的脸庞。
小女孩立即回答:“那还用说,另一甲壳背呗。”
“第三甲壳背。”女孩说。
是的,一颗行星。
但是,上帝凭什么该像昆特格利欧恐龙呢?上帝是完的,而昆特格利欧恐龙却并不完。上帝是非质的,不需要,也不需要空气。昆特格利欧恐龙之所以嘴里遍布撩牙,鼻端长着鼻孔,正因为他们的生命离不开质,他们不是不朽的神灵。阿夫也知,两只睛比一只好,两只睛看时有更的景。所以“上帝之脸”上长着十来只位置游不定的睛,肯定应该比两只睛更好。
上帝的概念只是将这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向后推迟了一步。如果所有事都有一个缔造者,那么上帝也应该有一个。
的景象。当阿夫在桅杆上爬行的时候“上帝之脸”已经从明亮的半圆变成了胖胖的新月,像一片大的橘红、黄和棕构成的镰弧,横跨四分之一的天空。
难不是这样吗?
先生的尾愉快地摆动着“但那甲壳背又放在什么上呢?”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他知。
你是上帝吗?
没有上帝。
“第四甲壳背呢?”
“上帝之脸”仅仅是一颗行星。
阿夫倾斜着脑袋,尾弯下来,把的重量换到另一只脚上,又抬朝上看。
昆特格利欧恐龙是存在的,他想。
如果我们存在,那么肯定有人创造我们。
“第三甲壳背放在哪里?”
会是这样吗?不,不,不,自然不会。即使这样想想也是疯狂的,愚蠢的。肯定有上帝。肯定有!
他想起数千日之前的一节儿童占星课。老师试图向他们解释宇宙的基本原理——“陆地”是漂浮在永无止境的“大河”上的大岛屿。但课堂上有个来自别的族的小孩,这个族经常在遥远的阿杰图勒尔省北漫游。她说不是这样的。她听到的情况是“陆地”被平放在一甲壳背的壳上。甲壳背是一壮有力的四足动,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到它那厚重多骨的壳上。
但又怎么解释他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呢?怎么解释人们所信仰的伟大的宗教呢?
没有上帝。
“第四。”
“喔!”先生说“那么,甲壳背又是放在什么上的呢?”
拉斯克先知认定它是上帝。和所有孩一样,孩提时代的阿夫便背诵过拉斯克的宣言,也就是先知在现在的首都中心广场所作的演讲。“我已经凝望了‘上帝之脸’,”拉斯克说“我亲看到了我们造主的面容…”
阿夫到自己的信仰在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