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禄当年,曾有不能见容于天龙星人的行为,郑保云甚至使用了“背叛”这样的字,假设在天龙星人的心目中郑天禄是叛徒,那么郑保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不会好,郑保云不但是叛徒之,而且还有一半地球人血统。
这尴尬的关系,郑保云想和天龙星人亲近,也难以实现。而这情形,当年郑保云在决定选择天龙星人之际,只怕也没有想到过。
我又一步想到,郑天禄实在非常想郑保云天龙星人(希望儿像自己,看来不单是地球人的人之常情,而且是天龙星人的人之常情)。所以他才在小簿上,对自己曾过些甚么糊其词,他是怕说得太清楚了,郑保云明白了日后的尴尬境,会选择继续地球人。
那时,我真有想哈哈大笑之,因为郑保云在组织转变为天龙星人之后,很有不可一世之态,却不料他境如此尴尬。
不过我当然未曾笑来,我多少懂得些人际关系,地球人对地球人也好,地球人对外星人也好,对半外星人也好,总有一定的准则;这时如果我大笑起来,再对大笑的原因加以解释的话,那郑保云非和我翻脸不可。
郑保云心事重重,并没有注意我有一刹那神情古怪,他:“天龙星人的话毫不友善,十分凶恶,使我到事态严重,幸好一时之间,不知我在何,因为我的脑讯号不是十分熟练,也十分微弱之故。但那些话,已使我知,万一我被…自己族人发现的话,下场一定极其可怕。”
他说到这里,抬向我望来,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对他这境的了解。他长叹一声:“变了天龙星人,反倒害怕起族人来了。”
我安他:“你可以解释明白,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
郑保云缓缓:“也许…来自那一方面的压力越来越重,我知迟早会被发现,想来想去,只有你是我的朋友,可以帮助我,所以──”
所以他就提来要见我。
当他提要见我时,不但不是疯,而且早已变成了天龙星人,思想锐无比,智慧超群,那是费勒医生梦也想不到的事。
我低叹了一声,他又:“费勒这笨,却一直以为我还是疯,拖了一个月,才把你找来。”
我提了心中老大的疑惑:“你见了我,为甚么不痛痛快快告诉我一切呢?”
郑保云苦笑一下:“那时,红人已经找到我了。”
我一愣:“我在病房中,没有看到…有甚么人。”
我在这样讲的时候,声音也不是十分肯定,因为我至少知“红人”有在刹那间来去自如的本领。费勒被吓得痴呆,自然是由于突然看到了“红人”的缘故。
(若时日之后,费勒清醒了,他说,当他凑向门上的小窗向内张望时,恰好一个红人伸长细条状的颈,把也伸向小窗,他和红人诡异绝的脸相对,鼻尖几乎碰在一起。)
(在那样情形下,他没有被当场吓死,大不容易。)
郑保云叹着:“红人的本事极大,随时可以变形,而且动作极快,他们看来也很大,可是却能在极小的空隙中通过去,连他们的,都…会变得和纸一样薄。”
外星生的形态如何,本来就难以想像。但是想像来的形态再怪是一回事,实际上见过,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半外星人郑保云说起来,也神情骇然。
我明白了:“所以你行动才这样秘密,那求救布片,是你早准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