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桶呕吐了一气，脑清醒了一下又开始混沌。他哭得我心烦意，我狂躁地叫：“你妈的你妈！你哭个啊，你哭我还想哭呢！但是我哭不来，你妈的，哭不来呀！”

“小飞，你还提小飞？！”我电了一样浑颤抖了起来，一下坐了起来，疯狂地扯住了刘大伟的衣襟“小飞在哪里啊？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他去哪儿了？你知吗？我一直想问你，你一定知的！你告诉我，小飞在哪儿？你告诉我！”

他一坐到了地上，闭着睛叫：“你知吗？我是真的喜你啊！从一开始我就喜你，我喜你的样，喜看你舞，可你就是不理我，为什么？！为什么啊？！我知我没有阿辉有钱，也没有小飞漂亮，可是我喜你啊！我那时候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想你，就是后来跑到外地去了，我还是想着你呢，我…”

他耷拉着脑袋昏沉地说：“你还问他什么呢？你害得他还不够惨么？”“你什么意思？你放什么狗！”我怔怔地看他“你在说什么？！”刘大伟说：“唉，都过去了，我这一张臭嘴，还提这个什么。”他打自己的耳光，咙里咕哝着象是要吐来。

“！啊！”我用脚去踢他，脚下一，人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地上，觉都短了一截儿。

“没有！没有啊！你怎么知？！”刘大伟说：“你怎么知呢？我…我没跟黄小秋怎么样啊，真的，我知她对我有意思，我也喜她的，可是…可是没有啊！她比我大十几岁呢，我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小飞告诉你的！小飞跟你说过话？！他会说话？…”

他把撒到了小便池外，然后也不提，用着墙，开始泣。他一边哭一边不停地说：“肖，对不起。肖啊，对不起…”

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何方舟又把刘大伟往我边推，叫：“你他妈地跟我说对不起有用？你得跟肖说，妈的，快去呀！”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飞呢？在哪里啊！”我火了。刘大伟在我急切愤怒又疯狂的视下有些慌了，也懵住了“啊…你真的不知啊…我以为…”

他爬过来拉我，我昏沉着，前发暗，象一滩泥一样不愿起来。我仍然叫着：“你喜我？你妈的吧！你喜我你还用刀来我？你喜我你就可以迫我？你怎么不去死呢？！你还跟我说对不起？！有多远多远！你…你还跟黄老师勾搭在一起呢，你…你还欺负小飞，小飞，小飞！”

＊＊＊曲终人散，天上人间开始打烊了，服务员在包厢门焦急地转来转去。于海挤在沙发的一角鼾声如雷地睡了，何方舟躺在了地毯上，刘梅与绢两个人抱在一起缩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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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伟被推着趔趄着扑到了我的面前，抬起那张被酒充胀的脸…这张脸我是无比的熟悉，它扩张着，扑过来、盖着我、盖成了艺校的夜，盖成了我那简陋宿舍木板床铺的折腾和漆黑幽暗的走廊里，那一串串清脆的鞋敲打地面的脚步声…

黎明时分，清醒后的于海开车把我们一一送回了家。回家的一路上，我如同死去了一般，双目无神地望着窗

刘大伟从桌底下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我从窗台上勉撑起了，歪歪斜斜地跟了门外。刘大伟一脚浅一脚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不时地扶着墙，我磕磕绊绊地追上了他，和他一起挤了卫生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