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里却空无一,刘梅喊我,我没有听见,她把到我怀里,我却没有抱她。
躺在床上,我也不敢闭上睛,我醉着,也清醒着,这是怎样的一个黎明啊?!空气都死了,我却活着,每一个瞬间都在裂变,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苦痛挣扎。
我不断地看见了小飞,看见他被黄小秋拖着登上租车而后哭喊着拍打车窗玻璃的往事,他那满是稚气的丽脸孔扭曲着,双中爆裂着凄绝与悲凉。
我知我有多么他,因为他是我的梦,他等于忠诚等于纯净等于一个最纯粹的理想,可是这理想毁了,太纯净的东西连上苍都会嫉妒的。
我他是我的罪,他原本就应该是个不明白和依恋是什么东西的人吧,他应该永远保留成为一片空白。在他的智商里不应该有的概念,一旦有了,就会苦,就会痛,就会嗟伤,甚至厄运。
刘大伟告诉我,在那个清晨里,小飞被妈妈拖上租车绝尘而去的清晨里,小飞一直哭个不停,拼命地拍打着车窗。
汽车停在十字路的红绿灯下,小飞突然打开了车门扑了去,疯狂地往回跑,结果被飞驰而来的载货卡车撞飞在地,又狠狠地碾压在车底下了…他一定是想找我,他不懂得通规则,他不懂得保护自己,他唯一想的事就是找我。
他被送了医院,抢救,在死亡线上挣扎,手术,又抢救,又在死亡线上挣扎,又手术…盆骨裂、手臂折断、骨粉碎、撕烂…他已经残了,不能舞蹈,甚至不能走路。
我静静地躺着,被无边无际的痛楚淹没。我一会儿站在凛冽的风,一会儿坠无底的渊,在漫天盖地的光影里,小飞散成了无数的碎片,切割我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肤和肌,然后撕开,把碎片生地去、钉去、钉骨骼、钉魂魄,那么残酷,那么无情…
***整整躺了一天,我的意识与分离了一天,我就当自己死了,可就是死了我也无法赎回小飞所受的磨难。
刘梅在黄昏的时候煮好了稀饭端给我,说:“起来吧?真没用!不能喝酒就不要喝那么多,看你的脸啊,快吃儿东西吧。”
她怎能知我心中的受呢?这么多年来,她本不知小飞这个人的存在,也不知小飞在我心里占据了怎样的位置。爬到了我的上来,用胖乎乎的小手抓我的耳朵,叫:“爸爸起床,爸爸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