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他大声斥骂“有过该悔的,是他们,不是辛佳!侵犯了人自由,还想侮辱人的灵魂,野兽也没有这样凶恶下作的!”
“他们该悔的过,才多得很呢!”苏培继续说“祸国殃民,过去的暂且不该,光谈现在,光谈我亲目睹的:他们办的是什么伤兵医院…”
苏培突然顿住,同时站了起来。他听得院里有人连声叫着“苏老伯,苏老伯,”这声音是耳熟的。接着就来一位肤晒成健的女郎,材不不低,一对大睛,机警中带天真,使人到可亲而又使人觉得不可侮。
她一门就觉了客厅里的严重气氛,脸上的笑容上一敛,但立即又笑了笑说:“我来给苏老伯报个好消息,苏伯母没事,不过小上有一伤。”
这位女郎就是严仲平的大女儿洁修,苏小的同学;苏小近来在严公馆借宿就是和洁修共榻的。
当下严洁修就被包围了。各人都抢着问她,连阿金也不例外。陈克明拍着洁修的肩膀说:“你来得刚好。”罗求知平时有怕她,也恨她,但现在也亲地叫她。罗求知心里兴的,与其说是洁修带来的好消息,倒不如说因为洁修这一来,给他解了围了。
苏培抓住了洁修的手,激动得声音有发抖,好像洁修就是辛佳。苏培一连串问了好些话,最后的一问是:苏太太的医院是哪一家?
“那我也不知,”严洁修笑着回答,光却溜着阿金抱着的那一包衣。“反正苏伯母就要回家来了。父亲打电话告诉我,苏伯母不愿意住医院,她想家。可不是,家就是医院,再好的医生也赶不上苏老伯。你们这儿的电话也许是坏了,父亲打了两次都没接上。”她一边说,一边钉住了阿金手里的东西看,终于忍不住走过去翻开那包袱,发现了是苏小的衣服,就着急的问:“这是么?”
苏培正要回答,严小却又望住了陈克明说:“辛佳姊还没来么?陈先生,你说这是不是‘误会’?季真叔下午打电话找党质问,好,他们赖得光!那不是又来耍一‘自行失踪’了!”
“现在算是有一个地方承认了,”苏培叹气说。
“也准许送东西去了。”罗求知接着说。
“好!就是这一包罢?我给你们送去!”严洁修一边说,一边便伸手去拿阿金怀里的东西。“苏老伯,让我送去,包您妥当!您告诉我地方。”
苏培还在犹豫,陈克明却已把地址告诉了严洁修。罗求知不以为然,可是也不好说什么。严洁修抢过了那小小的包袱,说声“再会”就一溜烟走了。
这一切,都来的那么快,苏培想拦也拦不及。他埋怨陈克明:
“洁修虽然能,到底是个女孩;那些地方,不去为宜。”
陈克明不答,只是微笑。
忽然一连串的汽车喇叭声直叫到大门外戛然而止。
陈克明拍着苏培的肩膀说:“培,太太回来了。这是仲平的车!我听得它那喇叭的声音。”
接着便又听见了严洁修的朗朗的笑声。
苏培和陈克明刚走下客厅的台阶,看见严洁修已经到院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声唤着:“阿金!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