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是不是把难民当了犯人？”这又是洁修的庄严而刺心的质问。

那稽查有老羞成怒了。他那黑里泛紫的鬼脸扭动了一下，仓皇四顾，像一匹狼正待反噬。这当儿，他的后早已麕集了一堆难民，他们记起了十多二十天前和其他一些人来对他们演说并且分给他们一人两个面包的，其中仿佛就有那睛像星星的和这位穿红的姑娘。他们听得她说“难民又不是犯人”顿时觉得这句话正像从他们心挖来似的，立即响应起来：“对，我们又不是犯人！开门，开门！”但是猛可地一鞭横扫来了，难民们纷纷往后退一步，那稽查咆哮：“妈的，吵什么！老揭你们的！”同时他不假思索，转脸冲着门外的两位狞起叫：“别噜苏了，有命令：防备汉，没有党机关介绍，谁也不许门！”

“什么话！”门外立刻来了凛然不可犯的反应“你别瞎了睛！你知不知，我们是何等样的人？”

那稽查业已计穷，便想拿最后的一手来，给你个不理。可是那小张正被难民们住了，要他开门。小张逃到稽查边，忿怒的狼也便卷过来了。

一场纷看就要爆发，幸而铁栅外传来了苏小的响亮而镇定的声音：“大家静一静，不忙。给他一分钟，让他的脑醒一醒！”

歪面孔的小女儿阿银挤在人们的间，这时也认明了穿红衣的姑娘上次来过，而且她老还对她诉说了苦经。忽然福至心灵，阿银觉得应当去通报她老。有一两个怕事的难民瞧这事僵了，也就跑去报告“先生们”

一分钟也许过去了，稽查脑一醒，果然得了个好主意；他猛然伸手从小张那里抓得了铁栅门上的钥匙，趁人不防，转就往里边跑走。刚横过那小小的空场，到了职员办公室左近，迎面却碰着赵事，同时一片声嚷骂的难民们也追到背后。

赵事一瞧见苏小的侧面，就拉住了那稽查：“请她们来，是熟人！”

“可是她们…”

“有我负责！”赵事冷冷地截断了稽查的噜苏“你不也行！”又对那些难民们说：“大家也不要挤在这里了，都去罢！”

苏小她们来，那稽查狞起了鬼脸在一边示威地扬声说：“赵先生！这是你的事了。不能讲演，——想来你自然明白！”

赵事没有理睬他。苏小却止了步，似乎想发作几句，但那稽查一闪跑到门外去了。苏小转脸对赵事看了一，说：“怕人家讲演！哎！这许多难民，不去教育他们，不教他们生产工作，反倒把他们当作犯人似的，连人家来看看也不允许了么？”

“别听他瞎说。”赵事苦笑着回答。

“想来是新办法，有儿限制吧？”洁修接说。“要是，密斯脱赵，给你添了麻烦的话，那我们也不持。”

赵事还是苦着脸笑，一面请她们去，一面说：“本来没有关系。不过刚才你们一来，那家伙就溜到外边去了，难免要去搬是非。——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如果那家伙引来了一两个，当场和你们一吵，那不是太叫你们下不去？”

苏小和洁修对看了一，苏小便带负气的意味答：“下不去又算得什么呢！我们不是没有经过严酷的考验的，鞭、木、龙，——前几天他们还请我们住了拘留所！”“嗳嗳，密斯苏，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赵事赶快解释“那当然不会的，现在究竟跟从前不同了。但是——”突然他顿住了，皱着眉尖苦笑，好像他信：他不用再说，对方也可以明白他的境和用心，要是说呢，反倒会搅不清。

“我想你的意见大概是不错的，密斯脱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