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季真和陈克明也同时站了起来。他们的脸有张,可是并不惊慌。这却使得崔生到失望。他本来以为他这最后一张牌打将去,对方是会手足失措的;可不是至少有过两次他仅仅将这张牌微一角,陈克明就赶快转了风么?
“不是我不希望合作,不愿意合作,而是我无法再继续合作。克明兄,
“第一是关于不惜任何牺牲守淞沪战线的问题——”严季真抢着说,态度十分兴奋。
“我也没有新的意见。崔生还是崔生。一切都是为了真理,绝对没有个人情成分,没有意气之争。我们都是为了国家民族。当然——更说不上个人的利害得失了。”
“我的意见,跟克明一样。今天我们都没有带新的意见来,生兄,你说你的罢!”
崔生看见严季真今天意外地冷静,一时间也猜不透他的原因,但本来想好了的一“战术”却不得不加以修改了。他也笑了笑,收起了满脸的严肃而决的表情,十二分坦白似的说:
又是片刻的沉默。
“季真和我都准备随时修正自己的主张,我们不妨在我们的刊上,来一次公开讨论。”
“我不随便发表主张,也不肯轻易抛弃我的主张。即使有人说我受人利用,我还是我行我素。”
“第三呢?”崔生的声音也有异样了,却还勉笑了笑。
陈克明纠正:“还不是这样提的。第一是淞沪战争的得失和长期抗战之关系。”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看了严陈两人一,故意豪地笑了笑。
“可是,”严季真忙接说,带解释的意思“生兄,没有人会说您受人利用。我们对于上海战局的看法不同,那是各有所见。谁也不是受人利用。”
“怎样公开讨论?”崔生转脸看着陈克明,吃惊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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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生笑了一声,却不说话。
终于又是陈克明打破了这沉默的僵局。
但是烈的辩论只继续了十来分钟。严季真和陈克明反复指崔生的主张是违背了长期抗战的原则的,他们既不为崔生所驳倒,并且也无意收回“公开讨论”的提议。末了,崔生就用枯哑的音调慢条斯理说:
“比方说,把我们不同的意见分三个问题,正反两面,同时都登来,而且迎读者也加讨论。”
生兄,您的意见怎样?”
“第三是自力更生的问题,”严季真说,炯炯的目光直在崔生的脸上。“也就是如何一面抗战,一面建设;也就是一方面努力争取外援,一方面不把外援看作唯一的希望。”
片刻的沉默。然后是陈克明心平气和地又发言了:“当然,还可以有第四第五个问题,这三个,不过是我和季真想到的。
“哦,那么,第二呢?”崔生脸有不大自然了。
崔生看着陈克明一字一字的说来,似乎对于陈克明的每一个字都在估计它的斤两。他又向严季真瞥了一,严季真低在看他手腕上的表。“这就是他们摆好的阵势来跟我作战了,这是所谓兵不厌诈,虚虚实实罢?”崔生心里这样想,嘴上就逗个苦笑,同时答:
“生兄,希望您继续和我们合作!您要是不了,外界对我们——对刊的印象不好。”
这一番话却把崔生从悻悻然的态度中扭转来了。他相信自己的主张无懈可击,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驳倒对方。尤其他又认为这样辩论了一通以后,严季真和陈克明大概又会像上次那样让步了。
“生兄,您说过,不是意气之争,没有个人情的成分,您这态度我很佩服。我先把我对于这三个问题的意见说来,请您批评。在刊上公开讨论以前,我们先来一次私人间的讨论。如果我的理由不充分,我当然认错。”
“第二是如何争取外援的问题——”
臂上随便一架,和气而又冷静,轻声答:
“很好,很好;各有所见,各有自由。我不反对你们在刊上发表你们的意见和主张。至于我呢,我的主张早已发表过许多次了,现在不想再跟你们唱对台戏。不过,《团结》的主编这个衔,受之有愧,只好敬谢不了!”
“很好!”这简单的两个字背后充满了负气的味儿,陈克明立刻觉到了。他对严季真使了个,严季真会意地着,便说:
“哦,那么,你打算分哪三个问题呢?”
他顿了一下,他的光从严季真脸上移到陈克明,严季真在用心听,两眉轻轻在动,光内着兴奋。陈克明右手支着下,两却不转睛地望住了崔生。这光不知怎的,却使崔生打了个寒噤。他忽然记起罗求知转达的那个“警告”来了,忍不住苦笑一下,接着又说:
陈克明也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