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哦——哦,他和那边有来往。可是你怎么会知?”显然那惊讶是装来的,但也许有几分真,因为她哪里会想到我是随编造来试探她。
“哦,五万!啊哟,原来他也跟中央…”她忽然顿住,脸有变了,似乎曾经受了骗,幸而无意中发觉。
“可是,你知不知,他——”舜英把两一瞪,仿佛用力将“他”字以下的字咽了下去,随即手帕来,在粉脸上轻轻了几下。
“你还记得希么?”她再挪近些,声音放低。
我见她掩饰的太拙劣,忍不住笑了一笑。事情是已经十分明白了,我也没有多大的工夫和她再兜圈,单刀直,我就用话冒她一冒:
我只微微一笑,想起了当年她刚上省党委员太太时的臭风。
“啊,中央——啊哟,那我可不知。”
我哪里及得到你呢!”
但是这位“前委员太太”竟木然不觉,更挪近些郑重地说:“他这人,有见识,有手段,又够朋友,——你是最清楚的。”
“他——他什么?”我装漫不注意的气,可是这位“前委员太太”只忙着用手帕她的粉脸,半晌,这才支吾答:“他这人,办事真漂亮。”
“新近还拨给他五万块钱呢!”我随编造起来了。
哼,这笨虫也想在我跟前玄虚么?内中一定有把戏,我非挖它来不可。就用了反激法:
“舜英,你不用再瞒我,我们是好朋友,亲姊妹似的。再说,我对于希的想也还是不坏——不过,如果你当真不知,那么,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希——他和日汪方面也有来往!”
我陡地打了个寒噤,——嘿,她提起他么?没的蠢东西!我懒懒地抬了一下,暗示她,这话题我不兴趣。
我却抓住她这一个“也”字,立刻一步:“当然他也接受中央给他的任务罗!”
“哪里,哪里,——我哪里敢居功!”她的语气真是十二分诚恳而且谦逊。“他也好,你也好,两好成功一双,哈哈!”
“嗳,话不是这样说的。虽然我认识他在先,而松生又和他相知有素,可是你不同——你到底和他有过一时间的特别关系。”
“嗨嗨——”我除了笑还有什么可说?“特别关系”?——好太太,你是在揭人家的痛创呢,还是丑表功?“嗨嗨——”我再笑了一笑,轻轻讽示:“如果讲到这一,我先得多谢你,——多谢你好意作合,哈哈!”
“我听说,中央——给了他相当重要的任务,难不知么?”
“当然罗,我能知。”我故意再逗她一下
我几乎变了脸。这是什么用意呢?不要脸的猢狲,当面打趣我么?还是当真那么蠢?我正想给她一小小的没趣,陡一转念,觉得何苦来呢,我难还嫌边的敌人太少么,得饶人且饶人,我佯笑:“舜英,怎么你今天老是给我米汤呢!如果我也了解一希之为人,还不是全仗你这老师?
“哦!谢谢他,…”我随应着。我还看重这样的“念旧”么?那才是笑话。他从前害的我还不够么?但是听舜英的气,似乎他近来很有“办法”倒也意外。突然我联想到一件事,我的警觉提了。我抓住了舜英的手,亲切地问:“希近来的光景很不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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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是不差!”舜英眉飞舞了,但上一顿,改了气说“瞧光景是——还有办法。”
几年来,真是飞黄腾达,一帆风顺,”她用了最的姿态抓住了我的手说“虽说是时来运来,可也全仗你自己能,工作又积极。”
我的忍耐实在已经到了限度。有这样没的不要脸的人!如果我再不拿话堵住她,谁料得到她还会放些什么?可是我还没开,她又咂地说:“希这人,真够朋友!告诉你,我们这次来,全亏他帮了忙呢!你想,船,飞机,三四个人的票价,该多少?松生是没有什么积蓄的,几个钱津贴,够到哪里去?希还再三要我们致意你,——他关心你;他说,你缺什么,他能为力的时候一定尽力。你瞧,他多么念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