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眉,摆焦灼的脸相说:“可是偏偏松生和陈胖今天又有事,多叫人心焦!”
舜英静默地听着,装泰然的样,但实在是因为决不定怎样应答这“攻势”她似乎在考虑:就此和我谈呢,还是糊敷衍了事?两面各有利弊,她一下里搅得昏。“谁跟你说这些话的?是不是那个小蓉?”舜英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么一句话。这可叫我不能不生气了。在这样的场合,任何人不会用这么惹人反的问话,然而舜英居然用了,真好聪明!
舜英看了我一,但并没理会我这句。“可是,你看明白了有一个人在我这里前前后后侦察么?”她忽然低声说。“这是跟你来的呢,还是另外一个?”她瞧住了我的面孔,等待我的回答。
“哦,这也是实在情形,不过——”舜英眉尖一皱,又不往下说了。
“不过,妹妹,他们怎样骗你,怎样挑拨呀?”“反正是那一,”我故意把话又放开。沉了一下,然后又说:“倒是有几句话,很可以注意。他们笑我是傻瓜:‘别梦罢。这样的事,照例是不了了之的。你也混了这多年了,几时看见有一次公事公办的?何况,你这件事,——谁调唆你这么的,人家早已知;他们双方是一样的货,无非是分赃不匀,自伙里火并。现在,调唆你来这么一告,他们倒又在幕后把条件讲妥,言归于好了!结果,你倒变成他们中钉!’舜英,你瞧,这一番话够多么动听?”
原来这自私的家伙只顾她自己,而且心虚之态可掬。
“呀!他们说什么?”舜英不能不慌张了。
也许是她当真不知内中的曲折,但也许是她识破了我的用意,故而不动声,我没有得到我所期望的反应。
“呵呵,话不是这么说的,妹妹,你别多心;咱们知了是谁,也好想法对付,——是这么个意思。”
我挽着她的肩膀一笑,不置可否。皇天在上,这一话,确不是无中生有;跟我说的,就是那个刚从××区回来的F。他是不是代G来作说客,我还不能断定。但即使他不说,我自己也早有这样的顾虑了。只看近几天来“风”声毫无,还不够明白?
我笑了笑,淡然应:“光景是另外一个,专门来伺候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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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舜英,”我冷笑着说“如果我随便说个甲乙丙丁,那你还去对证不成!可惜陈胖今儿偏偏躲开了,不然,我只要说一个名字,他就明白这不是我捣鬼;况且我捣鬼又有什么意思!”
“真要问问陈胖,到底怎样?”我再一步。
“这可怪了!我这里又不是…”
“不过你们是不怕的,”我代她补足,笑了笑。“那当然啦。但是我就不同。舜英,你说,要是我不给自己打算一下,人家怎么说,我就怎么,也不问一声:咱们算是合伙呢,算是我单纯的当差?那——有一天,人家
舜英似乎正想起了什么,昂首凝眸望着空间,两片嘴稍微张开;那神气,伧俗而又带有官派,叫人看了不兴。
“那你自然明白啦!”我打断了她的话,决定要正面攻一下。“我早就想告诉你,这一班家伙就靠捣鬼混日,朝三暮四,有便是娘,——不,照他们自己的禅,‘这里不养爷,自有养爷’!你瞧,了人家的钱,还想爷!留心,这些爷们,往往卖儿!”
“说是他们又在幕后言归于好了,呵!”我故意曼声自言自语地,又轻轻颔首,同时却留心看舜英的表情上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