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对面坐下。
小个帽拉得很低,把上的绷带都遮没了,两片嘴都了。他没打瞌睡,在看窗外。那警官却昏昏睡,睛一会儿闭一会儿开,张开了一会儿又闭上了。他的脸看去十分困倦,只想睡觉。前面一排的那两个都在打瞌睡了。犯人歪向窗那,刑警歪向过这。这样歪着双方都不好受,后来人愈来愈困,彼此索歪到一块儿来了。
那小个对警官看看,随后又向我们这边看看。他似乎认不得我们了,光就又一直朝车厢的那望去。他似乎把烟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乘客不是很多。这时候他又瞅了瞅警官。爸爸早已从袋里又拿一本书来,在那里看书了。
“警官,”小个唤。警官撑开了,对犯人看看。
“我得上厕所,”小个说。
“这会儿不行,”警官闭上了。
“我说,警官,”小个说。“难你就从来没有憋不住要上厕所的时候?”
“这会儿不行,”警官说。他此刻正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舍不得放弃。他的呼噜已经在慢慢地来了,要是睁开来的话,这呼噜就打不下去了。小个向我们这边看看,可似乎还是认不得我们。
“警官,”他又唤了。警官没有答理。小个的添了一下嘴。“我说警官,我得上厕所。”
“好吧,”警官说着,就站了起来,小个也站了起来,两人一起从过里走过去。我对爸爸看看。爸爸说:“你要去就去吧。”我也就跟在他们后面从过里走过去。
他们却在厕所门站着。
“我得一个人去,”犯人说。
“那可不行。”
“得了吧。让我一个人去。”
“不行。”
“为什么?你锁着门好啦。”
“去掉家伙就是不行。”
“得了吧,警官。让我一个人去。”
“我得看着儿,”警官说。他们走了去,警官随即把门关上了。我坐在厕所门对面的座位上。我望了望过那的爸爸。我听得见厕所里面在说话,却听不他们在说些什么。有人转了一下门内的把手想要开门,接着我就听见有个东西倒在门上,在门上撞了两下。那东西随即就倒在地上了。然后又发了一个声响,就像杀兔时提起了兔的后,把兔使劲往个树桩上撞。我忙不迭地对爸爸使,打手势。那声响连响了三下,接着我就看见有什么东西从门下了来。一看是血呢,很慢很慢的,往外直。我穿过过快快跑到爸爸边。“门的底下血来啦。”
“在这儿坐好,”爸爸说完就站起来,到过那边碰碰刑警的肩膀。那刑警抬一看。
“你的伙伴上厕所里去了,”爸爸说。
“好嘛,”那刑警说。“这有什么?”
“我的孩刚去那儿,看见门底下血来了。”
刑警一听了起来,那另一个犯人给猛地一牵,倒在座位上。那犯人对爸爸看看。
“跟我来,”那刑警对犯人说。犯人却还坐在那儿。“跟我来,”那刑警又说了一声,犯人还是不动。“不来我就揍得你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人?”犯人问。
“跟我来,你这个狗杂,”刑警说。
“哎,别骂人嘛,”犯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