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向塘走“一、二、三、四…”富贵每走一步心里就默念一次。富贵从后脚到大塘来回走了三趟“嗯,三丈,就那么三丈。”在准确计算两间的距离后,富贵就用树叉在离塘还有一个的地方划了杠杠“这就是下卵的界了!”
小牯正香地吃草,它想不到主人要让自己当太监了。
富贵把蔴索一在大枫树上系死,把索绳一圈圈盘在地上,一手住索,一手慢慢伸向小牯后的卵袋。小牯抖了一下,朝富贵张了张“狗的跟人一样也要人摸!”富贵想起香晚上摸来摸去的手,里悬的那东西乎乎地朝上翘了起来。他勾下腰,见四面无人,便在自个大揪了一把。
富贵面团一样轻轻地,轻轻地摸。富贵觉得这粉红的袋袋温、腻、硕大,和自己里那个一样又不一样。富贵一边摸,一边扎布袋一样蔴索。富贵摸一次,就一次蔴索,一次蔴索就对小牯说一句话:“小牯呀小牯,不是老要让你断绝孙,不煽你,不扎你,你能犁动我的大板田吗?不把这家伙掉,你还要你的亲娘哩!”富贵还是轻轻的,轻轻地摸,一丝丝,一毫毫慢慢地蔴索,一句接一句说些小牯听不懂的话。小牯觉自己的卵袋有蚂蚁在掻,快活得直摇尾。渐渐地,蔴索嵌芝麻了,嵌黄豆了,嵌枣了,富贵了一个上昼,日快照的时候,小牯的卵袋慢慢地涨了起来,像鼓满气的红球就要爆炸了。
蔴索把卵袋扎成拇的当,小牯向后踢了两脚,又仰起朝天空哞了两声。“火候到了!”富贵解开拴在槐桩上的绳,从柴火堆里拿起红彤彤的火钳,朝小牯的卵袋死劲一蛰“嗞——”一蓝烟夹着糊燋味钻富贵的鼻,富贵不觉朝后退了几步。“哞——!”小牯痛,飞直往塘狂奔,轰轰咚咚,四只蹄扬起了一片片尘土。小牯的卵袋拖着蔴索,拖一庹了,拖一丈了,拖两丈了。富贵看到了一团烟雾,烟雾里跃着箥箕大的,底下闪动着一只红气球。小牯越跑越快,富贵的心也越越快。轰轰咚咚,轰轰咚咚,还剩三步,还剩两步,最后一步!就在小牯前蹄凌空面的眨间,富贵听到了一阵撕裂的声音。富贵两手往一捂,哦地一声倒在地上。
大陈庄大塘,一只血红的在地上了两下。
两年后,陈庄村搞土改,穷得两个卵叮当响的富贵夹人里窜。工作队队长一把拉过富贵,说富贵,你是贫农,又读过私熟,有文化,到乡里工作吧。富贵笼着袖摇摇,不!队长又说到合作社工作?富贵还是摇摇,不!队长问那你想去哪块?富贵说我想去禽医站!队长问你去禽医站么事?富贵说我想学煽!
富贵万万没想到,他的奇特的煽方式却改变了自己后来的命运。
那天,小牯一扎大塘,大塘迸起五尺的,狼一层层直冲塘埂,哗--哗——。小牯没想到自己逃脱了,卵袋却丢在富贵划的杠杠上。“哞——哞——”它从塘沿冲上岸,镰刀一样的角直朝富贵来,富贵左边一闪,右边一闪,来回闪了几个回合,情急中一把勾上了大枫树。小牯没到富贵,昂直奔大陈庄,小牯疯了!那天下午,疯小牯用两角和四蹄血洗大陈庄。傍晚,大陈庄陈家祠堂大门前,长长短短地摆放着十一尸,富贵挨个磕,磕了三天三夜,哭了三天三夜:“我是罪人!我赔!我赔!我倾家产也要赔!”
以后几十年,兽医师陈富贵一直没忘记老族长拖着长长哭腔念契书的样——
长工陈麻获赔:畈田十一亩,瓦房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