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弊病,比方说个人说了算,或者说少数说了算。我们有个规定,叫“凡提必差”也就是但凡提,必须差额,当时我们叫三差额:差额推荐、差额考察、差额票决。后来又形成了一系列的程序,即公开职位,自愿报名,资格审查,演讲考评,民主推荐,组织考察,征求意见,上会票决。乡镇可以公推直选,机关这块不行,就用这一整程序来现公开、公平、公正,防患于未然。说得形象一,过去是“伯乐相”现在是“疆场赛”起码在这一小块地方能够赛好。
我说,但这对你们组织来说,似乎没什么好。事情变多了,权力变小了,可以说是“车越坐越大,房越住越小”你们为什么还要?
麻渝生告诉我,他的想法是,基层民主政治建设也好,人事制度改革也好,说穿了就是一场革命。革命革命,总是要革一分人的命。战争年代我们革反动派的命,改革时期我们革自己的命。我们共产党人,就是有这个勇气,有这个怀,有这个胆量,来顺应历史,顺应民心民意。当然,革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是革谁的命都很痛苦,但我们的态度是乐观的、积极的。因为组织本是党委的一个门,它的使命就是要建设好我们这个党,而不是保留组织赋予的权力。实际上,某些人调保密,他们要保的,并不是党的秘密,而是自己的权力。但是,这个权力并不是组织门自所有的,而是党组织据工作的需要赋予我们的。随着我们国家的各个方面的步,每一个门的职能也应该有所变化,这变化就影响了权力的分。组织门不能因为有了变化,就固守我们这权力,把实质意义上的党的建设放于一边。这不是组织所应有的使命。我们在新时期的历史使命就是放弃自己的门利益,来加我们党的建设,选好我们的,好我们的组织。所以我们在一定的场合讲,我们新都区组织的职能已经转换,就是组织党员选举,简称“组织”这就回到组织的本来意义上了。这样,我们组织的视野就会更加扩大,就能更有力地推党内民主。因为党内的民主,首先现在任用上。没有用人的民主,其他民主都将失去基础,沦为空谈。
这就说得再透彻不过了,而且堪称凤凰涅槃。我不禁对麻渝生,对新都区的领导们肃然起敬。我已经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但我还想听听其他一些当事人的说法,尤其是那些在公推直选中首当其冲的基层的真实会。
五、风狼尖
张雄全记忆犹新:
我是写好了辞职报告才走风暴中心的
2005年8月18日,新都区家镇党委办公室。
大约是长期在基层工作的原因,家镇党委书记张雄全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而且一脸的沧桑。这就让我这怀有偏见的人到放心。张雄全告诉我,他们镇的公推直选,是在去年10月29号。去年10月10号左右,区委开全委会,确定家、军屯、龙桥三镇作为第二批试。张雄全当时只听说过有这个事儿,没想到第二批就有他们镇,非常突然。所以他隔了三天才去报名,填表照片。报名之后给了三天时间实地调研和考察,他在家镇已经工作四年,就用不着了,其他人要搞。下来就准备演讲稿。
我问,还有其他人报名吗?
张雄全说,有,一共七个,家镇三个,镇长、副书记、我,另外还有新民镇的镇长,竹友镇的党书记,青镇的党书记,农机局一位副局长。
我又问,什么时候公开推荐呢?
张雄全说,半个月以后。参加公开推荐大会的有区领导,全镇机关,村里的书记和主任,党代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党员代表,群众代表,企业的领导,230多人。他们决定我们谁有资格成为候选人。
我说,哦,230位“推委会委员”
张雄全接着说,开会时,领导先简短讲话。然后签,演讲的顺序。
我问,你到几号?
张雄全说,一号。我们几人站成一排挨着,我在中间,结果是一号。
我说好啊,NO。1。接下来呢?
张雄全说,演讲。规定的时间是15分钟,我大概超了一分钟。我多了个内容,就是在家镇四年的工作情况。最后结果,230人推荐,我得了200票。
我说不错嘛,票围,你成候选人了。什么时候选举?
张雄全说,大概隔了好几天,10月29号,决定直选。当天参选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镇长。投票的是家镇的全党员。一共666人。
我开玩笑说,哈,六六大顺!
张雄全说,当时也要演讲,我又到一号。演讲完了就投票。第一投下来,都不过半,我比镇长可能还少两票。
我问,都不过半,就不能当选吧?
张雄全说,是。
我问,那怎么办呢?
张雄全说,领导就开会,决定立即再选。
我又问,选第二次?
张雄全说,是,又发选票。
我再问,结果呢?
张雄全说,我们两个又都不过半,而且票数完全一样。
这可真有戏剧!不知这事又如何了结。
张雄全说,当天再选是不可能了。一是再选也未必有结果,二是选票也没有了,三是一些老同志和有事的人没法持。领导就征求参会党员意见,是不是择日再选,大家都同意。
我问,那你们两个怎么办呢?吊起?
张雄全说,我当时心情很矛盾。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现在回忆起来,觉得还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为什么呢?因为毕竟我在家镇还是成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说良心话,力度不够,投不够,研究不够,群众对我的了解也不够。老百姓是很实际的,他们是“见为实”所以要把实事在他们边,关心他们的重难问题,这是一个教训。但我确实是第一次遇到这局面,想不通,也很难过。我当时,唉,我当时,真的很难过。面对那么多党员,那么多,那么多群众,整成这个样,你说我今后咋个开展工作?
我说是啊,无颜见江东父老。
张雄全说,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如果下回又是两个人票数扯平,又是都选不上,咋整?所以当时我就跟领导说,要不把我调走算了。领导说:你看我现在咋办?我也不可能踢一个下来。竞争竞争,没有对手怎么竞争?不行。不结果如何,你张某人现在继续在家镇当党委书记,年底拿试卷来看!
我问,你服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