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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的游牧民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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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的游牧民族

——在ma来西亚文艺营开幕式上的讲演

我称自己为“中国文学的游牧民族”之一员,自然是带点戏言意味的。这其中有我的几许苦恼和几许乐趣。我想,像我这样游散于祖国本土之外、在地球各隅以华语写作的人,会ti味我的苦乐参半的,gan受。

所谓“游牧”无非是指我们从地理到心理的社会位置:既游离于母语主liu,又chu1于别族文化的边缘。游牧bu落自古至今是从不被别族文化彻底认同,因此也从不被异zhong文化彻底同化。但它又不可能不被寄居地的文化所gan染,从而chu现自己的更新和演变,以求得最适当的生存形式。这里生存形式决定我们在文学中的表达风格,决定我们的语言——带有异国风情的中国语言。

像所有游牧民族一样,我们驮着无形的文化负载,从离开祖国海岸线的那一时刻起,就开始了永不会停驻的跋涉(一zhong无形的苦旅,一zhong即使有了土地所有权也不可能彻底消除的离情别绪),于是,我们的语言有了独特的声调、语气。

对于我来说,没有不好的故事,只有讲得不好的故事。海外作家的迁移——这个似乎永远未完成,有时己翻越了几个世纪的迁移过程使我们每个家ting、每个人都有故事可说。然而述说故事的语言决定它是否有听众,是否能在自己的母语语境中,以及在超越母语语境,即在人类思想和情gan的境界中拥有尽可能大的听众群。我们与第二故乡(我们所移居的国度)的人们共享同一zhong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与他们有着相似的生存经验,这似乎是我们文学创作的优势,使我们笔下的故事背景和人wu行为易被认同(而不像许多发生在中国大陆的故事,读者对这些故事的审mei首先要ju备对大陆半个世纪来的历史知识,包括对频繁发生的政治运动所发生的特殊环境与语言之知识)。这zhong语言习惯甚至比方言或术语更难懂得。西方有不少成功的作家(如俄国的liu亡作家普宁、那波可夫,犹太的辛格,以及近年liu亡的智利女作家阿言德,捷克作家昆德拉),都是在母语语境之外,以母语写作。参照这些作家,我们这些中国文学的“游牧者”们并没有跻shen于那个更为环球xing的文学“游牧bu落”中去。同样,似乎更为不幸的是,我们在中国本土的文坛上,也只有一个近乎虚设的位置。因为我们的生活经验对于中国读者是遥远的,是不切题的。他们对我们的语言gan到别ju风情,但这语言所砌筑的故事仅使他们好奇,整ti上是只能类属中国文学的一个少数民族,并不能进入主liu。这似乎又让我们gan到劣势的chu1境。

在海外生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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