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八年,使我认识到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坛的地位是次要的。汉学界外的文学读者对于中国文学,几乎是无知的。这当然与翻译者们有很大关系,甚至也可以归结到我们汉文字的特。西方语言学家认为中国语言是视觉的,而其他所有语言都是听觉的。因此中国语言文字是人类语言发展的一个例外。汉字的意象造成审对象视觉上的快其实是最烈的(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些文字本给人的意象是极其图像的)。中国文字的特别属使我们在把中国文字传导给世界时有着大困难。尽我们所描写的生活经验是世界认识的(不像中国大陆的作家,若想他的故事被懂得,必须作大量的历史背景介绍,必定对一定的时代用语作注解),我们语言却不能通过翻译来得到理想的全球通。我们语言中所的情与思想,中文本所有的无限丰富的表达,都成了无法变通,因此无法产生能量的电。每每想到此,我总到我们这个文学游牧民族面临的挑战非常的大。
晋末的符,在千万大军被谢安击退后,后裔们渐渐亡到藏、羌杂之地。他们传承自己的历史和文化,一代代以歌唱的史诗使他们在游牧过程中,使自己的文化疆域变得无形却无限。那歌唱对别民族久远的染,以及对自己文化基因的遗传,使之成为不灭的生命。那毕竟是太古老太悲伤的游牧形式。我们在祖国海岸线之外拥有了土地和天空,我们以自己的文字写着自己的往事与今事,写着梦想与现实,文学便是我们这个“游牧民族”代代相传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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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文字和语言是最古老、又是最年轻的。五四运动之后才开始普及的文学语言(从文言文到白话文的革命)仍有大的成长和发展空间。我们在文字创作中对中国语言的求索、锤炼,都在化它的成熟。大众的语言是不断更新的,尤其在故土之外,它在不断被其他语言所影响、所浸,但大众语言的化是自然所至,是无意识的,而文学工作者们,如我们这样用祖传文字来创造当代语言之艺术的人,对中国语言的开掘与更新,则应是有意识的。
这挑战包括寻找到更环球意识的叙述角度,寻找到能够全世界通的写作方式和语言。前二者是容易到的,但后者却需要长期的探索和实践。我们生活在两,甚至多语言的环境中,我们在聆听和阅读别语言的过程中,应更有意识地验别语言的表达方式、描述方式,从而在华文中寻找最确、最令人心领神会的表述语言。一旦找到或创作这样的中国文学语言,才不会在翻译过程中失大量的中国文字之丽、之蓄、之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