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似乎从未有过天翻地覆的冲突。陈冲时而会闪过一个思绪:别让我们现实,一现实我们就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成了两个对手——不相让地争执到底。
现实总是需要他们拿他们看待和对待现实的态度及方式。这就显他俩千般百的区别来了。这就是他们矛盾冲突的起端。吵到激烈和伤心的时刻,他们发现俩人上竟存在如此之多的对抗因素。多少次的妥协和迁就都因这些因素而失败。
分居也不起作用了。
柳青终于对陈冲说:“这样吧,我搬到旧金山去。”
陈冲看他一会儿,。她明白他的用意。他想用地理距离来理这“剪不断、理还”的双方境。地理距离使他们不能够再任意任地分分合合。地理距离还会淡化他们之间的依赖——他们不仅依赖对方的情,依赖这婚姻纽带,并开始依赖那间断的分居。
陈冲帮着柳青收拾行李。俩人都装没事,不让自己太看重这次离别。尽俩人都意识到这回分开或许就是定局…
柳青离去后,陈冲写下一篇散文,细细整理这次离别带给她的受——
四年的婚姻生活结束了。我终于是失去了他。好多次我们试看分居,过不了多久总是又住到一起去了。最后他决定搬去旧金山。由于告别的次数大多了,总觉得不久就又会团圆,告别似乎只是为了重聚。我一时没有觉得此次告别的严重。把最后的几件行李装他的吉普车之后,他叮嘱我别忘了演员工会的会费,已经晚了一个月了。他的吻很随便,我却竟然不安起来。他把我当孩似的保护了那么多年,什么生活上的杂事都一手包办了。关上车门,燃上引擎后,他摇下车窗,地望了我一,充满担忧。我呆呆地、固执地看着他,像一个傻孩一般。我们没有说再见,也没有互相祝福。他走了。吉普车满载着四年的记忆。当他的车消失在拥挤的街上之后,我意识到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告别了。这是我一生中最孤独、失落的一天。
我们曾经有过那么丰富多彩的希望与计划。
生活似乎中断了。
…泪得像一无尽的泉。上帝将我所失去的变成了泪又还了给我。
…
孤独是最难忍的,同时也是上帝所赐的礼。是最伟大的情,因而也是最艰难的。
这次与柳青的分离,使陈冲第一次省了自己。她不再否认自己上的缺陷,格中的瑕疵。面对自己,任是没用的。她到自己心内一阵疼痛般的乍然成熟——
我躺在床上望天板发誓:明天是新的一无,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此后,陈冲以玩命的工作来填满自己所有醒着的时间。她是那从苦耕中收获快乐的人。她不止一次对采访记者说:“Ihavetoworktobehappy。”她也从曾和柳青合住的房中搬,为自己买了这幢可收览景的小楼。买下房,她第一天便随剧组远征了。几个月后,她结束外景拍摄,回到洛杉矶,竟怎么也找不到那幢小楼。她对它的方位、模样一也记不起来,只得边开车边它的地址一路寻去。她心里苦笑:既然如此“吉普赛”何必置房?
但她需要一个家。正因为难得归家,正因为太多的漂泊,她更需要这块小小的地盘她漂泊的起和终。否则漂泊便更加无定和无限。
她会在除去积尘的客厅里布上鲜,受自己对自己的等候、迎接。
有次一位来自Interview杂志的记者在采访她时问:“这么多!谁给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