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透。但是他也没错,他是那只有简单的几觉的人。对了,我一个人的时候喜布娃娃,我好多朋友都有我的娃娃。他特别喜我的娃娃。碰到我情绪不,他在电话里会说:“多几个娃娃吧。”就算安我了。
作者:那你们怎么见面呢?
陈冲:他很少来,都是我去亚洲拍戏的时候跟他见见面。我希望这件事能有未来,所以还是努力的。我对自己在他里的形象不是十分自信的。有次去亚洲,快到香港时,我到厕所里去换了一新的衣裙,还化了妆。我得让自己够漂亮。漂亮了,到了,他人影也没有,等了好一阵才来。所以我总有个觉他不我,也不能欣赏我。好像我有这么多觉是个累赘。
作者:这么长相思、短相会,持续了多久?
陈冲:有一年吧?有没有一年?(她和自己讨论一会儿)我在泰国拍《滩》的时候,见面的机会多一。
(作者忽然想到陈冲在给友人的一封信中写到女人和男人的关系,是从寄生蟹展开联想的。那封信提到这位香港男友。信的语言很简朴,却也很。现将信文在此录下——
…坐在这儿好心痛,为以前那双可怜的寄生蟹痛。记得我说过海边有很多寄生蟹吗?寄生蟹的下半是赤条条的,看上去很易受伤害。一般你看不到它的下半,因为它住在人家的螺壳里,螺壳的方向蜷着。方向不对的不可以要,长大的要换。有时候,被别的蟹打败失去它的螺壳。总之,没有壳的寄生蟹看上去很病态,很可怜,我只看见过一次。找男人的女人就是这副样。没有男人的女人就是没有螺壳的寄生蟹。…也许寄到他(香港男友)的螺壳里也一样不舒服,因为我不能他那壳的方向蜷。…
陈冲:有一次,他说他可以在曼谷和我度个假。在电话里还问我:需要什么中国东西吗?独自在异国,很少看见中国的东西。那次我很动,觉得他可算对我的觉有照顾了。我们一块潜、打网球,玩得很开心。他玩起来的样很迷人。但过后我想:他真的只是来玩的,玩兴过去你发现他好像只会玩。我痛苦的,因为我发现自己很他。
作者:他搞艺术吗?
陈冲:不是,他是搞商业的。从一个很有门第的家来的,喜接艺术界、电影界,趣味也不错…
作者:(话)香港阔人谁不喜接艺术界、电影界?
陈冲:不过又不拿艺术当回事。香港的漂亮明星多得是,对于明星,社会有许多偏见。都跟明星结,但心里对明星们是不重视的,觉得演戏的不是正经人。这就是那个社会阶层的心理。我觉得他对我也是受这社会心理影响。跟我接,他有一定的满足,比如虚荣心的满足,但他又不能欣赏我。不能欣赏是不可能真的。我并不认为自己那么漂亮,从小就不觉得。没那份自信,觉得只要自己人家,人家就会五投地。从来不那么想。成功、名气,都不是一定会招人来我的理由。不然成功、有名的女人个个都该在情上享受特权了。这类女人比普通、正常的女人反而不如,往往在情和婚姻上不顺。
作者:你和这位香港绅士怎么断的呢?
陈冲:最后—次见面是在洛杉矶。他走后,我有个预,我不会再见他了。我对他的漠然、温吞态度厌倦了。想了结了。送他去机场,回到家一看到他留在浴室里的洗发香波,心里真不好受。当时想扔了它,不见为净。又想考验一下自己,看能忍到什么程度。那瓶香波一直搁在原,每天看到它,中钉一样,但就是不去扔。就那么熬,相信没有熬不过去的日。果然熬过来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