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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德尔的复活(4/7)

大海的怒涛。他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反而愈来愈少睡意。是不是起来看一看歌词好?不,他已行将就木,歌词于他又有何用?!不,上帝让他坠渊,让他游离于生活的圣河之外,人间于他已不复有藉可言!然而在他心中,仍有一异常好奇的力量在搏动,在促他,而他对此却无力抗拒。亨德尔站起来,回到工作间,激动得发抖的双手又一次燃烛火。不是已经现一次奇迹,使他从半不遂的桎梏中获得解放?也许上帝还救治灵魂的良方,能给心灵以藉。亨德尔将烛台移近文稿。第一页上写着:“TheMessiah注!”啊,又一神剧!最近这几都失败了。他带着不安的心情翻过扉页,开始读起来。

看到第一句,他就起来“Comfortye!”(“鼓起勇气!”)歌词这样开始。这句话简直像是术。不,这不是一句话,这是上帝给予的回答,是诸天之上天使的呼唤他那沮丧的心灵。“Comfortye”——一读声,胆怯的灵魂便为这创造之语衷心震撼。语音刚落,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亨德尔便已听到这句歌词业已成为音乐,飘浮于音响之中,呼唤着,歌唱着,有如松涛之声。啊,多么幸福啊!在这段音乐中,他到,他听到,天门已经开启!

他一页一页翻过去,双手微微颤抖。是的,他被召唤、被呼唤,字字句句以万钧之力他的肺腑。“ThussaiththeLord!”(“上帝这样说!")这不是对他,对他一个人说的吗?这不是将他击倒在地,现在又慈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的同一只手吗?“Andheshallpurify。”(“他将使你纯净”)——是的,这在他上已经应验;黑暗从他心一扫而尽,光明骤然降临,音响之光,晶般晶莹剔透。只有他才熟知他的艰难困顿,不是他又有谁能促使柯伯索尔的三诗人,可怜的詹南斯写如此气势雄浑的词句?“ThattheymayofferuntotheLord。”(“以使他们向上帝奉献祭品”)——是的,从燃烧的心中燃起牺牲的火焰,烈焰猝然上升直抵霄汉,对这庄严的召唤给予回答。“你雄健的词句传达的呼唤”是对他说的,只对他一人,——啊,大声宣布这件事,用隆隆的长号宣示,用震耳的合唱的威力,用大风琴雷鸣般的音响宣示,让这句话,让这神圣的理智又一次如太初时那样唤醒所有其他犹在黑暗中绝望行走的芸芸众生,因为,确实“Behold,darknessshallcovertheearth。”注黑暗还笼罩大地,他们尚不知此时向他昭示的解脱的极大幸福。刚一读完“Wonderful,counsellor,themightyGod。”注这激的呼声便以完成式在他中激。——是的,如此赞他,这有良策、善实行的绝妙者,是他给恍惚的心带来安宁!“上帝的天使趋近他们,”——是的,天使抖动银白的翅膀飞屋里,抚摸了他,解脱了他。怎能不衷心激,呼歌唱,用千百不同的声音汇成大的声音,赞“光荣属于我主!”

亨德尔俯首读稿,犹如置于大风暴之下。他从来不曾这么受过他的力量,从来不曾受过类似的创作的快贯他的整个心。语句依旧如同温的、令人心旷神怡的光,向他源源倾泻过来,一句句一字字,全都说到他的心坎上,全都拥有驱辟邪、解除桎梏的力量!“Rejoice”(“欣吧”)——随着这一合唱的华丽展现,他不由抬起,伸展开双臂。“他是真正的拯救者”——是的,他决心证明这一,尘世上的人们谁都没有这样过,但他要在世人的举起他的证据,犹如一块闪亮的牌。惟有饱经忧患的人真正懂得乐,惟有备受磨难的人能预赦免的最后恩惠,他的职责是在人类面前证明他曾亲历死而复活。当亨德尔读“Hewasdespised”(“他受歧视”),沉痛的回忆迅即化为忧伤、沉重的音响。他们以为已经将他征服,把他活活埋葬,对他嘲讽讥诮——“Andtheythatseehim,laugh.”(“看见他,他们都笑了。”)“无一人给忍气吞声者以安。”没有人帮助他,在他弱无力的时候,没有人安他,然而,奇异的力量“HetrustedinGod.Butthoudidstnotleavehissoulinhell。”(“他信赖主,看吧,你没让他在墓中安息。”)不,上帝没有让他这个桎梏中的人,已消失的人的灵魂留在他那绝望的墓,无力的地狱,不,他再一次号召他把乐的信息送给人类。“Liftupyourheads”(“抬起你们的”)——这时,这句话从他心中化为音响迸发来,这庄严宣布的伟大命令!他猝然惊呆了,因为可怜的詹南斯写下的是“TheLordgavetheword。”注

他屏住呼。这里,借偶然选中的凡人之了真理:上帝向他传话,从天上传话给他。“TheLordgavetheword”:话语是从他那儿传来的,音响是从他那儿发的,恩惠是他赐予的!这话语必须回归到他旁,由激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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