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走，他没有看李然，而是对着士心说：“你父母还好吧？你母亲的…”

士心没想到钱居然还惦记着自己母亲的，说明他至少还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过，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之后还没有忘记。士心忽然很动，他太容易动情了。

“都很好，您放心！”

钱嘴动了好几次，一直想说什么，但都没有说来。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地对士心说：“对不起！”

张士心清楚地听到钱嘴里说来的这三个字。他的泪很快就了来。这三个字从老师嘴里说来似乎很简单，但隐藏在这三个字背后的是他人生的改变，是他前途的暗淡，是他永远也不可能再追回来的六年时光，是这些年里面他经历过和正在经历着的坎坷与苦难，也是他正在承受着的来自母亲的误解和委屈。

他哭了。就像一个迷失之后无助的孩忽然就到了亲人，就那样默默地哭泣，泪静静地过他清瘦的面颊，啪啪落在洁白的被上。

钱特地跟他要了他的手机号码和他家里的电话号码。士心不知钱要他家里的电话号码什么，但他还是把号码告诉了钱。他已经彻底原谅了钱，钱似乎也终于卸掉了心里的那块石，从医院离开的时候脸上挂着一看上去格外轻松和愉快的笑。

住了两天医院之后，他就呆不住了。赶从医院里来回到了单位。从他被赶来的警察从里捞起来到现在，李然几乎一直是冷冰冰地看着他，没有给他一个好脸儿。

“能睁睁看着她淹死啊？”吃午饭的时候面对李然的指责，士心说。

“当然不能。可是你会游泳么？差儿连自己的小命儿都搭上！我可告诉你啊，张士心，那天要是你被淹死了，我就那河里。那就是你害死了貌如天生丽质温柔善良的本姑娘我。”

士心笑了笑，看看李然的脸，说：“我怎么就没看来你有那么多优呢？充其量也就是调捣，胡闹无赖。”

“我不，反正往后再也不许你这些事情。救了金，你吃了多少苦啊？上次人家偷车，你的哪门事儿啊？差让人死…”李然说完这句话，似乎觉得不太合适，但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回又险些喂了万泉河里的王八。还有啊…不说了，说起来就满肚的气。反正，你这辈那么多闲事儿，最对的就是救了雨。就那件事儿，你还被砸破了，抢走了很多钱，是吧？”

士心刚想说话，就被李然打断了：“哎，你什么也别说！我知你要说什么。总而言之，往后只要有我在，你就甭想那样随随便便，你下我就下，你趟火我就趟火，不信你就试试看！”

士心完全明白李然话里面的意思。除了对他贸然救人的一埋怨，更多的是对他的关心和护。就像李然说的一样，他知在自己最困难和最危险的时候，如果还有一个人会跟自己一同赴汤蹈火，这个人一定就是看上去柔小巧的李然。看着坐在边一边吃饭一边喋喋不休地说话的李然，士心心里泛起一阵烘烘的动。日给了他艰辛和苦难，也给了他人世间最珍贵和真挚的情。

吃完饭回到公司，张士心突然接到电话，召集公司中层以上人员召开急会议。他赶跑到会议室去，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面凝重。

召开会议的原因很简单，到了年底，公司发展情况很好，这个时候准备商讨一下年底奖金等事宜。士心一听，觉得这是一个好事儿，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脸上都绷得的，就像丢了钱一样。果然，主持会议的运营总监的话题就转到了正题上。

“公司决定裁员。裁掉一大批人。”

“为什么？”就在士心心里默默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有人问了来。

运营总监咳嗽两声，说：“董事会的决定。执行就可以了。无关要的门，基本上可以尽数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