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利尔没有回答，只是朝我俯下，在我肩上印了一吻，然后走开了。这个举动令我惊愕，像誓约一样叫我激动。安娜盯着我，神情也是那样凛然、冷漠，好像她在想别的事情似的。这使我到不快：她要真地想别的事情，就不该说这么多话。我朝她走过去，纯粹于礼貌，装尴尬的样。她下意识地把我脖上的一松针拈掉，似乎真地看见我了。我看见她现轻蔑的表情。这厌烦的、不以为然的面容使她变得楚楚动人，我则心生畏怯。

“您得知，这消遣一般都以医院告终，”她说。

她站着对我说话，睛盯着我。我觉得十分厌倦。她属于那些能站着一动不动地说话的女人。我呢，则需要一张安乐椅，需要借助于一件可抓的，一支烟卷，需要借助于摆脚，借助于看着脚摆…

“不要夸大了事情，”我笑着说“我仅仅拥抱了西利尔，这不会让我医院的…”

“请您不要再见到他，”她说，似乎以为我说的是谎话“别辩驳，您只有17岁，下我对您负有一责任。我将不让您糟蹋自己的一生。再说您还有事情要，这将占用您下午的时间。”

她转过，背朝我，懒洋洋地朝家里走去，我沮丧地呆立原地。她想的是她所说的话。

我的理由，我的否认，她都以那冷漠的态度来接受。那冷漠比轻蔑更叫人受不了，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就好像我是可以压缩的什么东西，而不是我，是她从来就认识的、终于能如此加以惩罚的赛燕尔。我唯一的希望就是父亲。他将如同往常那样作反应：“我的小猫咪，这个小伙到底怎么样？至少健康漂亮吧？孩，不要相信那些坏家伙。”必须在这方面作反应，不然我的假期就完了。

晚餐像噩梦一样过去了。安娜没一分钟不对我说：“我什么也不对您父亲说。我不是告密考。不过您得答应我好好学习！”她打这算盘并不老练。我既为此庆幸，又暗暗恨她。

因为这使我能够鄙视她。她和别人一样避免踏空，仅仅是在喝过汤之后，她才似乎记起了那个事件。

“雷蒙，我希望给您的女儿一些思熟虑的忠告。傍晚时，我发现她和西利尔待在松树林里。他们似乎好到了极。”

父亲试图把这当作玩笑，真是个可怜人：

“您跟我说什么？他们了什么？”

“我拥抱了他，”我激烈地叫“安娜以为…”

“我什么也没以为，”她打断我的话说：“不过我以为她在一段时间里停止见他，攻一攻哲学有好。”

“可怜的孩，”父亲说“不怎么说，这个西利尔是个可的小伙，对吗？”

“赛富尔也是个可的小姑娘，”安娜说“所以，她要是了什么事，我会伤心的。在我看来，既然她在这儿享有完全的自由，这个小伙时常陪着她，他们一块儿闲着无聊，这事就是免不了的。您不这样看吗？”

听到“您不这样看吗”我抬起睛，父亲则低下睛，显得十分厌烦。

“您说得一不错，”他说“是的，不怎样，你得多少功课，赛首尔。你总不愿重读一次哲学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