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人们总是在与人类的生原则的接中自觉竭尽了人类的力量。”我反复念着这句话,开始时轻轻地,以免激动,后来便放大了声音。我两手捧着,专心致志地盯着这句话。到后来,我懂了,我到和第一次念它时一样寒冷,一样虚弱。我无法继续念下去。我一直聚会神地、好意地看着下面的字句,可我上突然像风一样涌起一情绪,把我推倒在床上。我想到了在金的小湾等我的西利尔,想起了小船微微的晃,想起了我们亲吻的滋味,于是我又想起了安娜。我想着这些,坐在床上,心怦怦直。我寻思这很蠢,很可怕,自忖我只是个懒惰的被坏的孩,无权这样胡思想。可我仍不由自主地思考下去:我考虑她是个危险人,碍事,得把她从我们的路上赶走。我咬着牙,想起刚吃过午饭。我因为怨恨而恼怒、沮丧,便产生了蔑视自己的情,它使我在经受痛苦时变得可笑…是的,正是在这上我指责安娜。她禁止我自己。
我生来就是享受幸福的,就是要和和气气、无忧无虑地过日,可是由于她,我了一个指责和内疚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面,我太不善于内省,因此不知所措。她究竟给我带来了什么?我测了她的力量:她想找我父亲便得到了他;她慢慢地要把我们变成安娜-拉尔桑的丈夫与女儿,也就是说,变成文明的、很有教养的幸福的人。因为她将使我们幸福。我清楚地觉到,我们这些不定的人,多么容易向这环境,这无须负责的诱惑屈服。她的能力极大。父亲已经与我疏远。他在饭桌上一脸尴尬,扭过去,这情景一直在我前浮现,折磨着我。我一想起我们过去亲密相的情形,想起我们拂晓坐车回到黎白的街时的笑声,就想大哭一场。一切都已完结。将到我来受安娜的影响、指引,来由她改变。我甚至都不会为此痛苦:她将以聪明。讽刺、温柔来施加影响,我不可能抵抗她。过上半年,我甚至连抵抗她的意念都不会再有。
我必须自救,拉回父亲,恢复我们过去的生活。对我来说,我刚刚结束的快乐的、缺乏条理的、后来如此快地被否定的两年突然有了何等的魅力…思想的自由,胡思想的自由,不动脑的自由,亲自选择生活的自由,决定自己的事情的自由。我不能说我“就是我自己”即使我只是一团橡胶泥,但我可以说我拒绝了各模。
我知人们从这个变化中可以发现一些复杂的原因,人们可以说我有不平常的情绪:
对我父亲的情或者对安娜的不良情。但我知真实的原因,这就是酷、柏格森。
西利尔或至少西利尔的不在场。整个下午,我都闷闷不乐,想着这些事。我的不快心清源于这个发现:我们受安娜的摆布。我并不习惯于思考。这使我变得易怒。晚上,在餐桌上,我一如早上,缄不言。父亲自以为有义务拿此打趣逗乐:
“我喜年轻人的东西,就是他们的生气,他们的谈话…”
我狠狠地瞪着他。确实,他喜年轻人。从前,如果不和他,我又和谁说话?我们过去无话不谈:情、死亡、音乐。可他把我抛弃了,亲自封了我的嘴。我望着他,心想:“你不再像从前那样我,你背叛了我。”我试图不说话,让他明白这。我的神情惨然。他也望着我,突然不安起来,大概明白这不再是一场游戏,我们洽的关系芨芨可危。我看见他愣在那里,一副探询的神情。安娜朝我转过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