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背回来写你的战报。你却要把我装在你的布袋里让我大养其伤!你总是摆一副革命权威的样审视一切,却又在骨里疑神疑鬼、战战兢兢,少了儿革命者应有的光明磊落和自尊自信。”
黄团长亦即黄政委的权威受到了排炮轰击而岿然不动,微笑说:“孟副团长,我终于看到,你在发少爷脾气了!”
“那么,你是什么?”大舅毫不示弱地视着他“你怎么像一个大亨,一个垄断了全真理的革命大亨!我不明白,你作为团长兼政委,在队开时竟然会丢下一个营长于不顾,当他追上队伍向你请缨时,你却给了他一个本该属于驴的磨坊!你的狭隘、偏执、多疑和蛮横,与贵党的主义和宣言毫无共同之,它只能使一个耻于当什么少爷、本来可以成为你的战友的人为贵党有了你们这样的不肖孙而揪心、痛心、再加上如冰窖的寒心!”大舅的“歇斯底里”由于得到了痛快一时的发而明亮的微笑,用不无温存的语气小声问:“你知吗?阁下,在你把一切贵党之外的抗日志士视为异己、拒之门外这一上,应该得到鬼发给的勋章!”
黄团长一惊一乍地听完了大舅的“演讲”才忽地了手枪。
大舅依旧温文尔雅地笑着,了一磨杠。
蚤到黄团长的背后,也霍地了手枪。
猴用护住了大舅,也唰地了双枪。
大舅拉开了猴,像敬献哈达似的,双手托举着的磨杠,把它不轻不重地放在黄团长脸前的磨上“谢你没有扣动扳机,而这位政治事却错误地估计了这磨杠的严重。我不过是要把政委阁下分给我的磨杠还给驴,向阁下一声再见,而且向你通报,我要再去给新四军拉一支抗日的队伍,但是,我的上司绝不是你黄团长!”
我听说,大舅的朋友都喜听他“歇斯底里”大发作时脱而、滔滔不绝、怒不可遏的“演说”说他在这样的时刻总是表现一病态的勇猛和超常的见地。对于黄团长的这一篇“演说”就是大家津津乐的范例之一。
大舅发表了“演说”就撞开磨坊的破门,向田野上大步走去。猴、虎和原“看家队”的队员团团簇拥着他。蚤却躲在黄团长背后,骇然变地注视着后来被称为“策动旧哗变”的一个场面。幸而大舅还保留着最后一理智,推开大家说:“请你们各回各的连队,到战场上叫他们二位看看,谁是呱呱的抗日军人!”
大家都站住了。只有猴伴着大舅,走向荒野上的夕。
黄团长握手枪,如磐石地望着大舅远去,牙里照旧咬着一个冰冷的微笑。后来有人说,如果不是齐楚事先打过招呼,说大孟和他的家族不是一般的“统战对象”不可鲁莽从事,大舅绝对走不狭小的磨坊。在早些时候的鄂豫皖苏区,黄团长曾经是著名的“肃反委员会”的成员,外号“黄一升”他在红军内决的“反革命”难以计数,掉一个就从尸上拽下来一个扣,扔在量粮的升里。有一天,他的牙齿就咬着这样一个冰冷的微笑,上缴了满满一升扣。这一切,都是以革命的名义,表现着独特的英勇。
黄团长、黄政委亦即黄一升让我大舅多走了一百多里的冤枉路。当大舅和猴走到鹿邑县境内的一个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旷野上渺无人踪,只有天边残留着血的夕。猴下桥,到河边往壶里,忽听蹄声疾,三匹战从后飞奔而来。
“是孟副团长么?”一个骑人问。
大舅回说:“我是孟诚。”
“黄团长请你回去。”
“请回话,我不与此人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