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来，移到墙旮旯里直打哆嗦。我想这是山里人编的凉席，山里多鬼怪，没敢动那个席筒。”老当家骨碌一下珠“你看没看见小大把儿？”车把式说：“床上没人，只是门后那面墙上多了一橛。”老当家问：“啥？橛？”车把式比划着说：“对，橛，能挂东西的橛。”老当家问：“橛又咋了？”车把式说：“我转屋，橛碰了我一下，我一摸，就说，嘿，天气咋成这样了？…”车把式咽了一吐沫，嘴又闭上了。老当家急怪脑地问：“说呀，橛能成啥样？”车把式结结说：“回…回东家话，橛…橛上都…汗了，手一摸，黏…黏…黏糊糊的。”老当家愣了一下，血就涌到了脸上，咬牙说：“你咋不把它了，把它撅了，一刀把它剁了？”车把式说：“回东家话，我把我的草帽摘下来，挂…挂到橛上了。这东西，只能遮着盖着不是？”老当家朝自己脸上扇了一掌，闭上说：“你去吧，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她是咋从后楼上飞去的！”车把式没有接腔，惶惶然走到门外，又怯生生转回说：“东家，看后院那棵老桐树都长疯了，树枝都扫着后楼上的瓦片儿了，挨着后楼窗有一碗的树枝，是不是锯了好？”东家直着听了，一气没有上来，就瞪着倒在床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老爷爷着坟里的祖宗承认了他和老的合法以后，就在老祖宗留给他的一亩寸草不生的“鳖盖地”上找到了“龙脉”砌了一井“鳖盖地”变成了浇地。又领着我老，去白河滩上开了一亩生荒。

我不知他还留下了什么样的“荤段”但是我知，老爷爷回到张庵没多久，就领着老去祖坟上摆了供飨，磕了三个响，说：“爹、娘，我给咱老张家领回一个媳妇。”又面向西方跪下，烧了一刀黄表，磕了三个响，说：“岳父大人在上，我和莲拜罢天地了！”老望见烧着的黄表变成几只红蝴蝶飞起来，就哭着说：“黄表起了，俺爹也认下你了！”

在绿伞下边，老却也起了噩梦，梦见一堆黄土沉甸甸地压在心上，压得她不过气。老爷爷就在晚上扛着铁锨了村，天亮回来说：“咋样？心清了吧？”老说：“果真清了！”过了几天，老娘家来人说“老女坟”上那个土崮堆不见了，不知谁平了土崮堆，栽上了两棵小松树，引来了成双成对的斑鸠和喜鹊，在树枝上对儿，活蹦、叫不已。“老女坟”里从此失去了安宁。到了夜里，没有婆家的女鬼们披发袒怀，着绿莹莹的鬼灯，绕着小松树无声地游走，等着属于

有了桑园，老爷爷和老的情传说就有了新的风景。据说是在夏季的夜晚，清风钻桑园，梳理着桑树的青枝绿叶，撑起了一把把浪漫的绿伞。一个村的人都能听见，夜鸟在桑园里彻夜鸣叫，桑树叶儿簌簌地抖到天明。

来历不明的表叔讲完了这个故事，向我伸手说：“贤侄，就凭这一‘卷席筒’，你给我多少酒钱？”我送给他两条好烟、两瓶老酒，再加上两倍的路费。他了数，说：“还有个‘荤段’哩！”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听老爷爷和老上个世纪的隐私。他又说：“好，我给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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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因蚕茧行情向南方转移，张庵的桑园一年年地荒芜了，不少人毁了桑园，改粮。一个了“五服”的族叔要卖大祖爷留下的一亩“祖桑”邻村一个姓魏的财主早就盯住了这个小小的桑园，说它像一个楔了魏家地界，隔断了魏家的地脉，要发家兴业，就要买下这桑园。买卖桑园的文书都写好了，手指上都蘸了印泥，看就要下去。满园的桑树都哭了，树上挂满了红得发粘的泪。老爷爷急急跑来，说：“慢着，这桑园是张家老祖宗留下的基业，不能叫它姓魏，还得叫它姓张！”魏财主说：“那你就过来扛长活吧，我把这个桑园给你！”老爷爷隔墙撂过去一个钱袋，说：“这个桑园我买下了！”他用扛长活攒了多年的工钱买下了一亩“祖桑”魏家财主说：“好，你就守着桑园吃桑叶吧！”老爷爷却学会了桑杈的绝活儿，一亩桑园的桑杈等于十亩粮的价钱，桑园又一年年兴旺起来。魏家财主看得红，临死闭不上，对儿留话：“我给你们三十年时间，要把他老张家的桑园拿过来！”

接着，老爷爷又制造了一个全村轰动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