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也红了圈,说:“不哭,石哥,反正…反正…”他的心了,嘴也结起来“这个这个…等到等到…消灭了阶级,也就是…孙中山先生讲的,实现了世界大同,就天下太平,不会动刀兵了。你说是不是?”
石只是大哭说:“爷呀,我的好爷呀!…”
石圈红了“有一天,咱哥俩…会在战场上刀…刀兵相见!”说着,掷杯大哭“胜呀,你…你知不知,咱爷临死…可是把咱俩…咱俩的红…红项圈捆…捆到一块,搁到他枕匣里,枕在他底下了!咱爷知…你姓…姓了‘共’,我姓…姓了‘蒋’。他老人家怕…怕咱俩…兄弟相残!”又举起佩剑哭问:“校长!你一…一日为师,终…终为父。你叫你学生怎…怎…怎么办哪?”
石回队时,胜送他村,路过关爷庙,胜说:“哥,咱俩再去看看关爷吧!”石摇说:“关爷庙里没关爷了。”胜说:“‘忠义千秋’的匾额还在哩。”石说:“不敢看了,这‘忠’、‘义’二字,整天在我心里打架哩!”胜送石了山,石站住说:“胜,别送了,你再送,我真想把你也带走了!”胜说:“我正想把你
胜泪陪着石,把他的短剑送回剑鞘里,悄悄离去。
石酒喝多了,从剑鞘里佩剑,向胜炫耀:“这是黄埔毕…毕业生的特…特别荣誉。”胜看见剑鞘上镂刻着“智仁勇”和“蒋中正赠”的字样,就问:“石,请你讲一讲何以为智?”石说:“智…智者,谋…谋略也。你千万不…不要犯傻!校长对你们说…说啥‘联合抗日’,对学…学生训…训话说,日本人…只是癣…癣疥之疾,共产党才是心…心腹之患。再说,你们也绝不会…听任我们校…校长指挥。只怕有一天…”
“俺俩想俺爷了!”
胜从洹河里逃生的那一年,石考上了黄埔军校。
石大哭后,趴在桌上昏沉梦,仍低泣不止。
一九三七年,石从黄埔军校毕业,到国民党八十五师任少尉排长以前,曾回家乡探亲。那时,胜已经把坡底镇变成了豫西山区的“小延安”掌握了一支拥有一百条枪支的武装,还在L县中学建立了共产党的地下县委会。石却穿着国民党嫡系队的军装,武装带上别着“朗宁”手枪,还额外地佩着一把锃亮的“中正剑”大摇大摆地见到胜,就“啪”地碰了一下脚跟,摸了摸大帽檐说:“胜,你不会跟你哥搞阶级斗争吧?”胜说:“石,‘西安事变’以后,你们蒋校长已经接受了‘联合抗日’的主张。下大敌当前,咱哥俩共赴国难,一致抗日。”石说:“好了,你不用向你哥行政治宣传了,咱哥俩不谈政治。”说着,朗宁手枪朝树上“叭”的一枪,就有一只鹁鸽从树上扑棱着翅膀栽下来。他捡起鹁鸽说:“这是咱俩的下酒菜。”胜不甘示弱,也掏腰里的“二八盒”说:“别慌,又飞来一碗吃捞面条的‘浇’。”扬手一枪,又有一只鹁鸽从天上栽下来。胜捡起鹁鸽说:“喝了酒,咱俩吃鹁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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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问:“那你是哭个啥?胜也泪汪汪的!”
石酒醒时,他爹问他:“你给胜说啥了?”
胜问:“有一天咋了?”
石浑然不知“没说啥,说些家常话就是了。”
不了这支不属于他的歌曲在他心中引起的苍凉和失落。歌毕,他望见表哥握着胜的手说:“胜,从此,咱俩就是同志了!”石到表哥把胜从他边夺走了,就忍不住向门上踹了一脚。灯光倏地熄灭了。胜从房间里蹿来喊叫:“谁?”石大步走着说:“我!”胜说:“石哥,你等等,你听我给你说!”石也不回地说:“我听不惯你们的外国歌。”胜问:“你是往哪儿去?”石说:“你好自己的脑袋,我想好了再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