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心,绝无兵戈相向、自相残杀之意!”教主问:“无风不起狼,何以见得是汉造谣?”贺爷说:“自卫军只有一个宗旨,就是打鬼,保家乡。下,鬼正兵分两路,来犯我伏山区,数日内就会直山下,置我百姓和教友于万劫不复之绝境。正当自卫军与众教友需要同仇敌忾、抵御来敌的危急时刻,忽此谣言,要我们自相残杀,这不是汉所为又是什么?如果我们听信谣言,自相残杀起来,弥勒在天有灵,也会落泪的呀!请教主明察。”
教主原是私塾先生,一呆一愣地听了,珠就骨碌碌地打转,忽地拖长了声调说:“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彼谗人者,亦已太甚!”贺爷是熟读了《诗经》的,知这是《诗经》里《小雅·巷伯》篇所言,随即以《诗经》中《秦风·无衣》作答:“岂曰无衣,与同裳。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同仇。”教徒们都望着他俩犯傻。教主向大家批讲说:“方才我是说,照贺司令的意思,那个造谣的人可真是‘张嘴咧,成了南边天上的簸箕星,实在太狠毒了’!贺司令回话说,‘我岂是没有衣穿,是要跟你们伙穿同样的衣裳’…”他上下打量着贺爷“没错儿,他这白衫白,正是咱白学教衣呀!司令又说,‘国家要打仗,咱们就要把武拾掇好,对付同一个敌人。’娃儿们,你们说,信不信得过贺司令?”
会场上七嘴八喊叫:
“不能轻信了他!”
“叫他再咬个牙印儿!”
“就怕他翻脸不认人!”
“静静,俺听教主一句话!”
李老拴又摇着鹅扇,问:“贺司令,大家对你信不过呀,你说咋办?”
贺爷指着树下的白“请拿来背上的褡裢。”
李老拴示意拿来褡裢。贺爷取香表燃,面朝庙门行了跪拜之礼,说:“我贺某向白学神灵发誓,永与白学为友,共同对敌。如有违反,五分尸,死无葬之地。”
会场上一片肃静。
李老拴趋前搀起了贺爷,执贺爷手,向教友们说:“娃儿们,你们听见了吧,弥勒命我收下了这位朋友!”说罢,向贺爷拱手而拜,贺爷也回拜了教主,说:“鬼人甚急,我实在不敢久留了!”李老拴送贺爷直到前,贺爷翻上了白。据说,李老拴摇着鹅扇向白上忽闪了几下,白如轻烟离地,一路星地去了。
贺爷从石家沟回到坡底,又来了国民党新八军的溃兵。
新八军军长胡伯翰与参谋、护兵跑散了。他撅着钻到麦垅里“吧唧吧唧”大嚼来不及成熟的豌豆荚,满嘴冒着绿沫,却不知一个叫二愣的青年农民早已盯上了他别在腰里的小手枪。二愣让他的大脚媳妇手执粪钗堵住去路,自己攥着一红萝卜包抄过去,把红萝卜在胡明翰的脊梁骨上,大喝一声:“不许动!”胡明翰就像鸵鸟一样一扎在了麦棵里。二愣夺了他的小手枪,扔给他一红萝卜,说:“啃着萝卜走吧!你不打鬼,要这么好的手枪有啥用?”胡明翰抓着红萝卜啃了一,说:“此甚好!”顺着山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