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体

11.战俘(5/10)

来是叫你翻腾这些陈谷、烂芝麻?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家染房里的染缸哪儿去了?贺爷说,染缸?财娃说,对,是染布用的大染缸。贺爷说,听说都叫还乡团砸了嘛!财娃说,不对,那一缸金元宝你埋到哪儿了?贺爷说,我没听说过我家有一缸金元宝。我当时在太岳据地,听说还乡团挖地三尺,要挖啥金元宝,我看他们是白挖了,要不,大家就再往下挖挖!财娃说,我们要能挖来,还叫你回来啥?接着就举起拳号:“贺雨顺,想蒙混,藏着元宝不承认!”大家跟着他一喊,发现这号是韵文,就忍不住嬉笑起来。

刘书记说,严肃儿!这个问题先留着,叫他以后老实待。

第二个上台的叫三愣,是那个拿着红萝卜当枪使的二愣的胞弟。你说,你把你昧下的“白金龙”哪儿了?贺爷说,啥是“白金龙”?三愣说,你装啥迷瞪?就是俺哥从胡军长腰上下来的“白金龙”!贺爷说,哦,是那支白金小手枪,我把他送给韩钧司令了。三愣一听就起来,你咋把它送人了!那是我家的无价之宝,我家这辈跟下一辈全靠它哩!我不信,是你昧下了!贺爷说,你哥现在是解放军的连长,这事儿他知,你问他就是了。财娃又领呼韵文:“贺雨顺,瞎胡,罪过推给韩司令!”

刘书记又说,你瞎喊叫啥哩?他要是推给了韩司令,罪加一等!

人堆里有个叫歪嘴葫芦的喊叫,你说,你跟“小姨”那档事儿为啥不待?“小姨”一趟趟跑到你家啥针线活儿,一就是十天半个月也不完。她白天针线,绣个蜂采心儿;夜晚也不歇着,再绣个心儿招蜂,累人不累人?你要老实待!会场上一阵笑声过后,又是一片肃静。

贺爷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定了定神说,我年轻时候不自重,过荒唐事,愧对乡亲,愧对祖宗,我下认了这个罪!歪嘴葫芦又喊叫,咋?只撂下两句话就拉倒了?一回回咋搞咋,都得从到梢待清楚!

贺爷像石一样沉默着。真格的,三十年前他喜过那个闺女。他的心疼了。歪嘴葫芦不依不饶地叫嚷,说呀,一回回从待,坦白从宽!

一个十七八岁的愣小伙却从人堆里起来,揪住歪嘴葫芦的棉袄领骂起来,狗日的,你是斗谁哩?俺嫁都三十年了,孙都一大群了,你还饶不了她是咋着?歪嘴葫芦说,对,对,一个愿×,一个愿挨!愣小伙与他扭打着成一团,会场秩序大

刘书记喊叫,民兵,民兵,把他俩拉去!

斗争会在一片混中宣告结束。刘书记讲话说,压在坡底农民上的一块最大的大石叫我们扳倒了,你们真正翻了,了主人了!

农会主席原是贺爷二哥手下的车把式,他一直坐在主席台后边的一个小板凳上,守着一个大冒狼烟的树疙瘩烤火,没有在会上讲话。民兵把贺爷押回庙时,他才跟到庙门前说:“三掌柜,咱农会不见你的面,有人心里不踏实,怕你啥时候一回来,背靠着你大儿,站到十字路一跺脚,坡底镇又会动弹。下,我看他们心里也该踏实了,你的态度不赖!”财娃也领着几个人追到庙门前喊叫,不能就这样拉倒了,他得把财宝来!

贺爷病了。他睡在庙的秆草地铺上,烧不退,昏迷不醒。刘书记有发慌,急忙叫来一个中医先生给他号脉,中医说:“老天爷!这脉我还没有遇见过,咋像敲鼓似的,是照一定的鼓儿蹦的。”他眯着,号在脉上好大一会儿,又说:“不错,是关爷庙里敲的那‘将军令’。”接着就授药方说:“儿关爷庙里的香灰,上甘草熬汤,喝喝试试吧!”刘书记没好气地说:“去,去!”又连忙给县上打了电话。县上回话说,再持两天,就是走过场,也得像走过场的样嘛!

媳妇给贺爷送了几天“罐儿饭”贺爷不睁,也不张嘴。石媳妇的泪滴在贺爷脸上,才用小勺别开了贺爷的嘴,向他嘴里面汤。她看见,泪正从贺爷角里涌来。

半夜,贺爷又说起了胡话:“跑了,跑了,跑远了!”民兵晃醒了贺爷,问他:“你说啥跑了?”贺爷没有睁,说:“星星,关爷庙上的星星。”

刘书记又急忙给县上打了电话。县上说,适可而止吧,把他送到县上来。

民兵用担架送走贺爷时,石媳妇慌慌张张跑过来。她借了邻居家的白面,烙了几张油饼,用手巾包着,到贺爷的担架上。贺爷欠起说:“石屋里的,多亏咱家还有你侍候我,我这个当叔的谢谢你了!”石媳妇一听就哭了,说:“俺要谢三叔哩,咱贺家的老人总算叫我孝敬了一回,俺还得好好活哩!”

财娃也领着几个农民跑过来,却叫刘书记拦住了。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更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