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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荆紫关(5/5)

写了一幅“柳”英文“横幅”:

“Thetrue,thegoodandthebeautiful”(真善)

笔酣墨饱,曲里拐弯儿,果然是笔舞龙蛇。

安格尔请当地中国木刻门神版画专家心装裱了“横幅”悬挂于西式客厅,仰视而赞叹说:“主啊,多么奇妙的文化!”

我在庆幸,父亲好像摆脱了《劈破玉》的幽灵。

安宁的日却没有持续多久,小李姨又要我充当信使,正要把信给我,却又把手缩回去,说:“不行,让你爸亲自来取。”父亲应命而来。小李姨说:“张先生不必不安了,你还有一个始终不渝的支持者哩!”她把信给父亲说:“宛儿看到过你的‘启事’,她要我把这封信给先生。”父亲急急取信笺,背过看了,狂喜说:“啊,她通过她的父亲找到柳二胡琴了,《劈破玉》果然在柳二胡琴手中,且已许诺以此曲相赠,她就要去南记谱了呀!”父亲向小李姨连连躬说:“谢谢,太谢谢了!”小李姨说:“你这是谢谁呀?快去找你的‘玉’吧!”

神秘的宛儿姨伴着神秘的“玉”再次向父亲走来。父亲好像有儿提心吊胆,他把宛儿的信给母亲过目,母亲推开说:“找到‘玉’就好,我不看了。”父亲给宛儿写了回信,又给母亲过目,母亲又说:“我不看了,不要忘了替我问好就是了。”父亲寄回信,又心神不定地研究宛儿的来信,说:“可惜呀!还有《双玉》、《听琴》两个曲牌已经毁于战火,从此失传了。它们在我心中引起的痛苦不亚于被鬼掠去一块土地呀!《劈破玉》决不可再丢掉了!”又向母亲试探说:“只是…只是记谱工作大不易,要反复演奏,反复记录,再照记录反复试奏、反复校正,一个人是很难完成的呀!”母亲说:“不要嗦了!拿上你避邪的手杖、吓狼的雨伞,抓上路就是了。不过,还要提防着天上的炸弹!”

母亲不幸而言中。父亲登程第二天,安格尔就用“四声”错位的中国话告诉母亲:“张太太,你不要‘账(张)’,一定不要‘账’才‘号(好)’!今天早上,我从收音机里听到…听到…哦,你‘账’了吗?这是一个不‘号’的‘笑戏(消息)’,日军犯‘难样(南)’,先队已经火,作战十分惨烈。你一定不要‘账’才‘号’!你学会‘气到(祈祷)’了吗?哦,让我们‘气到’吧,保佑张先生‘乒暗(平安)’!”

母亲不会祈祷,只会在七八糟地比比画画。我知母亲是想画一个比较标准的十字,却画成了一个不合标准的圆圈。我和哥哥、突来的恐怖,也都七八糟地跟着在前画圆圈。在十字架上吊着耶稣的那一个塑像前,安格尔声若洪钟地开始了我听不明白的祈祷:“路平安当颂主名,路黑暗有主同行,路危险主必保护,安稳在主怀中。阿门!”

我确曾看见十字架上有灵光一闪。接着,我就看见一拨一拨的逃亡者,如锅上的蚂蚁从东河滩上急急惶惶地爬过来。经历了潭劫难的H大学师生也急急惶惶地加锅蚂蚁的行列,逃亡陕西去了。

只剩下母亲和她的五个女守候在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下,等待下落不明的父亲。那位心于慈善事业的寡妇大妈来到母亲边,随着挂钟的“滴笃”声,反复低着同一首赞诗:“我的心啊,平稳安静,专心等候基督。我的心啊,平稳安静,如卧慈母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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