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当然有。任何小说被改编成电影或其他的艺术样式,实际上是一个选择的艺术。一长篇几十万字,改成电影或话剧,时间长度是有限的,不可能把所有的人、情节全利用起来,只能选取他认为最重要的分把它发扬光大,行特别的调。《红粱》电影应该说到了这一,把我小说中最有力量的分提取了来。仿佛从一大堆里提取了一瓶香。我还对张艺谋说,莫言不是鲁迅,也不是茅盾,改编他们的作品要忠实原著。改莫言的作品怎么改怎么改。我的小说无非是给你提供了一材料,引起了你的兴趣,激发了你创作的望。你完全可以添加情节,添加人,放心大胆地照你的激情去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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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以下简称莫):因为所有的人都说我像个农民作家,农民作家肯定信赖农民导演,都是农民兄弟嘛,我想一个工人、知识分的导演可能还导不了。张:很有意思的是,从那时候起我还真是长期被人叫农民导演。
大江:我读了莫言的作品以后,受到了很大的染,他的文学表现手法,对生命的描述,使我获得了很多新鲜的东西。我想今后从莫言的文学里找灵写更好的东西。莫:这是互相影响的。我读你的《小说的方法》,每读两行我就要想半天,我想这个地方我也可以顺着同样的思路发展下去,发展成一篇小说。比如你讲到麦克威尔在他的《白鲸》里,引用了《圣经·约伯记》里的那句话“我是惟一一个逃来向你报信的人”你说这是你的小说创作的最基本的准则,这太有意思了,我认为这也是我的创作原则。我们电影也好、搞文学也好,完全可以用这样自信的吻来叙述,我是惟一一个报信者,我说是黑的就是黑的,我说是白的就是白的,真正有远大理想的导演或小说家,应该有这开天辟地的勇气,惟一一个报信者的勇气。说不说是我的问题,信不信是你的问题。拍不拍是你的问题,看不看是他的问题。但我要我的想法来说,哪怕只剩下一个读者,只剩下一个观众。为了爬上更的山
大江:我想问莫言先生,反过来你从张艺谋的电影中有没有得到什么启示?对自己的小说有什么新的发现?
大江:距《红粱》事隔十二年之后,你又拍了《幸福时光》,也是莫言的小说改编的,你是怎么想到要拍这电影的呢?
后来看到他写的《红粱》系列,一共五,我觉电影拍来以后,远远没有把小说里面很丰富的东西表现来,非常遗憾。其实我们再怎么,很难达到小说的震撼力,尤其是对人的生命的描写。到现在为止很多的中国观众还认为《红粱》是我最好的作品,这应该归于小说的平,虽然我们改了很多故事情节,但电影中的神韵以及生命力释放来的觉,完全是小说提供的。说起来也很奇怪,从拍完《红粱》至今,我的电影再没有表现过那样张扬的生命力。我想要重复也重复不了。从对方那里获得灵
人和人之间的行为都非常有力量,故事也非常有力量,这特别引我。于是我就联系莫言。那时候还有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就是我们之间都还不了解,我因为拍《老井》在农村验生活回来。后来听莫言说他当时也本都不了解我,好多人都找他要脚本,他自己后来跟记者说他当时看到我像个生产队的队长,就把版权给了我。(记者补记:后来莫言描述当时的情景是,张艺谋光着一只脚,手上提着在公共汽车上被人踩断鞋带的鞋。一楼就喊“莫言”)
张:其实我是一直在期待着合作。我发现莫言的作品有了很明显的改变,这跟
电影的影响的确比小说大得多,小说写完以后,除了文学圈也没有太多的人知,但当电影公演过后,我从密回北京,夜走在路上还能听到很多人在声大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我才到电影确实是不得了。遇到张艺谋这样的导演我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