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但也只是一个动作片的包装而已;而一个从事严肃文学创作的作家,致力于创作有度的作品,读者就会越来越少。莫:所以有人说,中国就只剩下一个读者,那就是张艺谋。(笑)
张:没人读你们的小说了,你可以随便写。比我们自由多了。(大笑)
大江:我也是一个读者不多的作家,七十年代有过一批读者,三十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太多,所以我也很自由,愿意写什么写什么。
张:我觉得我当不了作家。我所有的电影都是由小说改编的,我觉得最难的是放一张白纸,或摆台电脑在面前,让我从零开始。所以,我很佩服作家,他怎么就能写那么多故事来呢?
莫:还是张艺谋了不起,能把我们的白纸黑字变成一彩绚丽的电影。太麻烦了!小说改编成电影,绝不是也不应该是照搬,而是一次再创作,再提。中国作家从某意义上讲之所以还能够写,是因为至少还有个张艺谋。你要不当导演,就又有一半人不写作了。(众笑)张:不会。
大江:如果说张艺谋不当作家有人后悔的话,那肯定只有张艺谋一个人;但他要是不当导演,更多的人不答应,包括莫言和我,包括很多观众。所以你没当作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作家的自由与导演的无奈
大江:刚才听到二位的谈话收获比较大。我还有一个问题,生活在目前的中国,你们通过作品最想表达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是电视编导安排的,我不想问,因为在日本有人问我同样的问题,我没法回答,我只是说,我刚刚写完的作品就是我想要表达的,你象地让我回答,我回答不来。所以这个问题我不问你们,但是如果你们就这个问题有兴趣回答,我们的录像带很长,你们可以随便说说。张:那我就浪费一段吧。我其实总被记者问到这个问题,我有时候也冠冕堂皇地说,最关心的是人,听起来刻雅。其实我自己没有很认真地去问过自己,你到底想什么?我有像逛商店,不知想买什么时,突然被一个东西打动,不知为什么就喜。有时候很可能是一视觉的东西在引我,对我来说就是颜,对!颜。我对视觉的东西是很的,很迷恋的,很希望莫言能再写一个特别有颜的作品,我就会觉得很兴奋。莫:一个作家有时候实际上不了自己的主,本来今天想写一个反腐败题材,明天突然对另一个题材发生了兴趣。有很多小说写一半就放下了,放下后就永远捡不起来了,我最近有两个长篇的开都作为中篇发表了。当时觉得很兴奋,写了三五万字,突然又觉得灵全无。在今后的创作中这情况肯定还可能现。从某意义上,我是跟着觉走。但有一是肯定的,不你什么不你写什么,都要写原创的,惟一的。别人过的,你就不能用同样的腔调重复。最好是别人没写过,用的也是自己和别人没用过的手法。但这是非常困难的。不过我们可以把这当终追求的目标,哪怕实现了自己构想的30%,这作品就非常好。
张:这也太自由了,你可以写一半搁那儿,不写了。我们有时候准备拍了,剧本好了,班搭好了,突然找不到觉了,就觉得真没劲,但又非不可,还得着,在整个创作人员面前装作有成竹,充满信心,因为所有的人都看着你。你已经觉得肯定拍不好了,因为你没有激情。这就是导演与你们作家的区别,完全不由己。莫:我写不下去还可以撕掉。
张:你多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