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骨,在一些报纸上占据相当的版面,尤其是现在面向大众的电视等媒上。小泉首相认为自己的行动与这复古的论调无关、是个人“内心的问题”今年8月15日参拜了供奉着“大东亚战争”“东亚新秩序”思想的实施者的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之后的舆论调查结果表明,有近50%的日本人对小泉的参拜表示支持。这是战后最大的历史转折。
我在这里能向大家说的是,8月15日晚我们以南原繁的思想为主题、面对一千二百多名认真的听众演讲,我们大家共有着刻的危机——这样一个事实,以及将来我们不应当无能为力——这样一个期盼。
四、我越发信“希望”的存在
我作为一名步老境的作家,从少年时代开始,六十多年来一直崇敬着一位中国的文学家,那就是思维最锐、民族危机最烈的鲁迅。我最先接到的是鲁迅的短篇小说,在不断接和阅读鲁迅作品的全过程中,我从来没有间断读书笔记,其中包括对鲁迅作品中提到的“希望”这个话语的理解等。实际上,我在很多场合都引用了我的这些读书笔记。无论是最初对鲁迅的话语的解读,还是半个多世纪过后的今天的理解,随着年龄的增长,认识在不断地加。下面,我特别想就鲁迅所说的“希望”谈谈我的想法。
如前所述,阅读鲁迅已经伴随我的一生。日本刚战败的时候,我还是个少年,我家在四国的山村,没有优厚的文化背景,这条件下的我又是如何阅读到鲁迅短篇小说的呢?这个问题在很长一段时期连我自己也像个谜。因为这次北京之行中我要在北大附中演讲,会提到这件事,所以非常认真地要把记忆中母亲给我的那本很小的《鲁迅选集》找来。在我的读书笔记上记录了那本书是由佐藤夫、增田涉翻译、岩波书店版,后来又通过书店得知那个版本是1935年版的。关于这本书的来历,我也是在母亲去世之前才听她说的。我母亲的一位自小要好的朋友,她曾在东京的女大学学习,接过中国的现代文学,后来作了教师。在我生的那年(1935年),这位朋友在探望产后的母亲时,送给了母亲那本鲁迅的书。两年后,卢沟桥事变,战争爆发。我母亲害怕周围的监视,把那本书珍藏在了一个小箱里,把敌对国文学家的《鲁迅选集》藏起来了。战争临近结束时,父亲去世,我失去了上中学的希望。记得当时生活非常艰苦,为生活奔波的母亲那时已经没有看书的余地了。
但是,战后第二年,新宪法颁布,半年后宪法开始实施的同时又颁布了教育基本法。我们大多数日本人心中所充斥的,就是刚才讲过的南原繁讲座中提到的对新生日本的决心和希望。我讲过,南原是一位依照和平宪法致力于教育改革的学者,其实我也是那个改革的受益者。村里办起了新制中学,我兴极了。我母亲就是在那时把珍藏在箱里的《鲁迅选集》给了我。那年我12岁,已经可以读《孔乙己》、《故乡》,我还专门把《故乡》的最后一段抄写在了学校发给学生的糙的写字纸上。我现在引用竹内好对那一段的翻译。
“我想: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鲁迅的这句话,对于当时12岁的我来说能理解得了吗?我重复着他的话,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12岁的我非常珍这句话,我觉得鲁迅这个人太了不起了。
我19岁的时候开始了大学生活,开始阅读更多鲁迅的书。鲁迅所说的“希望”一直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为此我不知写过多少读书笔记(仅在新制中学读书时的笔记就有很多册),也多次把他的话抄录下来。
我在《华盖集续编》里读到一段,我想在这里读给大家。这是那篇悼念被杀害女学生的文章之后,在更加严峻的情况下,鲁迅前往厦门之前向北京女师范学校的学生会发表的最后公开演讲,是记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