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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信寄自墨西哥向时间的开始前jin(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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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信 寄自墨西哥,向时间的开始前



妹妹:

我从记事的年代就常常地想,我这辈子总得chou时间把这事写chu来。但是一旦动笔写,虽然我相信一定能够an当初确定的写法毫不偏离地写下去,然而回tou看看写chu来的东西,又踌蹰不前了。所以此刻打算给你写这个信。妹妹,你那下shen穿工作ku上shen穿红衬衫,衬衫下摆打成结,louchu肚子,宽宽的额tou也袒lou无遗,而且笑容满面的照片,还有那前额tou发全用发夹子夹住的彩se幻灯照片,我全看到了。我把它用an钉钉在墨西哥公寓的板墙上,那火红的前发,很能给我以鼓舞力量。

疏散到我们当地来的二位天ti力学专家阿波老爹和培利老爹这老搭档,从破坏人和其他的创建者们的构想,理解了峡谷和“在”既是村庄,也是国家,甚至是个小宇宙。这段回忆,虽然和他们分手已经很久,但是我始终没有忘记,首先是an照他们的指示,从这样称呼我们这块土地开始。在我们的村庄=国家=小宇宙里,一直是这样的:如果有个新婴儿降生,an照规矩要等另一个婴儿降生,成双成对之后,再把两个孩子登记在一个hu籍上。这是继续创建期以来称之为“自由时代”这一很长时期之后,从表层上看是村庄=国家=小宇宙屈服于大日本帝国以后的事,但另一个shen层是它组成了抵抗组织。然而这个组织还没经过百年,村庄=国家=小宇宙和大日本帝国之间就爆发了战争,仗打了五十天,由于战败而崩溃了。即使主要支持这个组织构想的破坏人,也没有把它重建起来的力量。

因此,五十天战争之后诞生的我,就和普通人一样,一个人占一个hu籍而生活在这个现实世界上。尽guan这样,还在我上小学之前,为了回归破坏人的构想和归宗,我就找到了生死于这个世上的另一个我,也就是说找到了双胞胎的妹妹你这个人。本来这也并不是我一个人苦思冥想之后这么定下来的,而是当初给我和你起名字的那些老人们作了手脚,要了个双重hu籍的hua招。但是说起来虽然是双胞胎,然而我们的xing别是不同的,破坏人的构想和我们这一对还是有距离的。因为我学习了破坏人的构想,并没有把你看作我自己的分shen。而是围绕着你用我自己发chu的光开始在历史之中照耀破坏人的构想。

妹妹,现在我之所以终于重新认识了写我们土地的神话与历史的任务,并且开始动手,是因为我在一个名叫玛里纳尔柯的一个小镇上发现了我自己是在从心灵shenchu1呼唤分shen的你。那时我已经决定把它以信的形式写chu来,况且你那照片,给了我以鼓励,所以我就更jian定了信心而动笔了。虽然我是直接写给你的,但最终还是想通过给破坏人当巫女的你,把我们土地的神话和历史写给破坏人,这一点就是我良苦用心之所在。使我忽发此想的这个玛里纳尔柯小镇,是把面对荒野的一座小山的山麓开垦chu一bu分,在斜坡上建起的村落,和墨西哥许多古老的镇一样,住在此chu1的人历史悠久,而且xing格奇特。我在那里呆了一天,这一天使我决定把很早以前就想动笔写的东西,提前了动笔的日期;也就是找到了把我们土地的神话和历史以信的形式立刻动手把它写下来的自己。当然,我也不是因为能很好地把我们当地的神话和历史写chu来,所以就有人把我请到从墨西哥城开快车需要走四个钟点的这个地方来了。在这里我重新认识并接受自己的任务的契机,纯粹是偶然的。一个从东德亡命到mei国而入了mei国国籍的人,在我研究菲律宾和墨西哥的jiao涉史的过程中,因为对日语很gan兴趣,便走上另一条dao路,而且在玛里纳尔柯的混血人与印第安人杂居的bu落盖起一所房屋而定居下来,他的名字叫阿尔弗莱多·明札。向我提供信息的就是他。这就是契机的开始。

他说:从日本来的旅游团到玛里纳尔柯看这里的金字塔。那个能说西班牙语的日本人陪同员是个古怪的汉子,他说他要买下金字塔前面的一百公顷荒地,还要买下从烧山冒烟的地方直到看得见墓地的教堂附近那大片地方。他说他想知dao买那一百公顷需要多少钱。问他为什么买地?他说他们这个团是在他们本乡的长辈率领之下来的,本乡人想在这儿建立一个新国家。那位日本人以前曾在国内寻找新的土地,现在他以旅行团陪同员的名义到地球上各chu1寻找。他说,日本航空公司开辟火星航线的时候,他也要随旅游团当陪同员前往,在火星上找到预定建国的地点。他还说,这是他从孩提时代起,他们本乡共同ti就已经jiao给了他的任务。这汉子虽然古怪,但是我听了却不能总是笑下去。

阿尔弗莱特·明札说日语的时候,好像是从他那hou咙像风箱似地响而且鼻息也cu的痛苦中解放chu来一般,说完louchu了似乎悲切切的笑容。而且活像个生长在只有仙人掌和枯柳,遍地鹅卵石的荒野上的郊狼一样,啊—啊—啊地哼哼个不停。

玛里纳尔柯位于墨西哥高地,而且被耸立的群山围着,只有一条穿山越岭的路。明札和他的印第安人妻子住在这里。他是亡命于此的德国人,他和周围的人很不合群,对他们也很专横,他和我说完话之后,我就决定离原来预定要住的地方较远的地方住下来,因为觉得此人不大靠得住。而且,因为我当时想得很多,shen思熟虑了一番,所以,那时我是站着和他说话的,还是坐下来的,现在连这些也模糊不清了。我记得清楚的只是那时我右边第一颗臼齿的牙龈开始疼起来了。现在要想写那时的全bu经历,也只能是这样的:玛里纳尔柯的大气、自然、事wu,以及从建设中就遭到破坏的山ding附近的金字塔的ju大水平面起,直到黑se岩石之间的干土里louchu的仙人掌芽,在这仙人掌芽周围来来去去忙个不停的蚂蚁这样的细微事wu,和我的牙疼一起,全被阿尔弗莱特的一席话给决定了方向。

然而我从那天到达玛里纳尔柯开始,就因为他的话唤起了我的经验,自己就有了该有思想准备的gan觉。这gan觉是爬了很长很长的坡之后又下到shenshen的峡谷底bu的小镇,面前一片荒野形成了谷岸,站在这里俯瞰金字塔遗迹,阿尔弗莱特指着没有墓地的另一小镇里的教堂告诉我,它是那些随着西班牙征服者而来的“牧师先生”把尚未完工的金字塔的石料运走而建造起来的。当他对此自然而然地louchu嗟怨的叹息时,我就开始有了那gan觉。我远远地俯瞰那广场正面的教堂,虽然离得远,但是也看得chu那是cu劣的大理石和油漆剥落的格子式门窗的建筑,由此让我想起了我们那里的大街中间的蜡仓库。至于阿尔弗莱特的家,我想那准是被新建筑材料破坏了整个造型的先住者经手建造的建筑wu。它是一所石tou围墙中间的低矮的住宅,整个住宅被开红hua的热带植wu九重葛爬满,正在开hua盛期,暗se的hua丛爬满了西班牙式又厚又重的瓦ding。阿尔弗莱特的家和他围墙外的印第安人的所有住家一样,无非是利用有mao病的木料盖起来的那zhong古老的住房,它的院子里还另有一幢钢jin水泥的箱形屋子,然而内bu装修却是模仿日本建筑,显得很特别。据说阿尔弗莱特还把这zhong形式向全镇的印第安人大肆推广他这zhong设计。两幢房子中间的院子有高大的印度原产柑桔类常绿乔木莱姆树,有两辆小型卡车和一辆吉普正在维修之中。车旁的印第安青年修理工们yan睛仿佛有一团火光,cu大的犬齿好像伸到下chun外面,一脸微笑地看着阿尔弗莱特年轻的妻子。这番光景使我不由得想起奎尔纳ba卡gong殿bi画中印第安战士dai的mei洲狮假面ju。但是因此也反过来使我想到,那bi画使我看到了墨西哥从被征服到革命的全bu过程,从这历史的重现,使我对于我们当地的神话和历史不能不shen切地怀念和认真地考虑。我的jing1神和情绪,完全被距离此chu1几万公里,四国①山脉正中的我们的土地上,被外bu权力全bu控制的那些人所牵动。虽然不能说我们当地永远充分地维持它的秩序,发挥它的机能,但是,一旦遇到村庄=国家=小宇宙衰亡时刻,足以应付任何事态,面对未来,我渴望着我们的土地成为乘pen气式飞机漫游世界,为了到火星旅行赶快派chu到火星的侦察人员,如此等等的gen据地——

①即日本的四国地方,四国岛为古名的讚岐、阿波、伊予、土佐四个“国”即现在的德岛、香川、爱媛、高知四县——译注。

阿尔弗莱特的话给这zhong预gan所作的准备点了火,我xiong中的螳螂的类似发条一般的东西,因为我们土地不断发chu的电磁波使它共振,因此,除了寄托于我的任务之外我再也不考虑别的了。我对于给我这zhong任务的村庄=国家=小宇宙,有无限的觉悟,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对于阿尔弗莱特存在的yan前世界仿佛chu1于失神状态。当我从这zhong反常的yun厥中睁开yan睛一看,我就下到方才俯瞰的那片荒地上,坐在起伏略高的一块地上,我旁边就是chu了mao病现在已被拆卸得成了光杆的吉普,以及被严酷的气候折磨得不堪的柳树。之所以从gui裂重重的枯树干上传chu的轻微风声,那也是营养不良的mei洲热带地区的大蜥蜴钻chu树dong在瞧着我。在我坐着的岩石和贫瘠土地斜坡的遥远下方,有一条好像土地裂开一个大口子似的shen沟,那大概是雨季成河的地方。隔着这条沟的对面一方,是guan木丛和草原,有五六touniu在那里放牧,扛着枪的印第安人看守着那几touniu。那草原的背后就是很陡很陡的高山。

就在这个山的jin下边,我重新考虑了这件事:破坏人带领我们先辈zhi民时,给我们规定的任务是必须把这个情况明确无误地记录下来。那险峻而又长又大的山腰,就像一个很shen的大碗的内侧一样。碗底十分辽阔,一片荒野,我坐在山口仰tou看山。山腰中bu的红松疏林,很像朝鲜的文人画,然而往上扩展开来的却是阿尔卑斯高chu1的景观。那不连续的东西却看成连续的景se,如果不注入jin张的观察力,可想而知,那是很难掌握整ti的。但是妹妹你要知dao我有自我鼓舞的办法。第一,从那山ding眺望山野的本领,是学习了我们当地的侦察员依然忠于他生来ju备的职守,和当初选择他的时候所gan觉的一成未变,使人gan到完全符合我们新的村庄=国家=小宇宙的要求。说起来这是内脏gan觉上的直观。第二仍然是内脏gan觉,来这里的半路上碰见一群niu想tiao过把dao路和牧场隔开的铁蒺藜,它们不顾tui被划破仍旧猛冲,陷于niu群里的吉普车一时惊慌失措,由于震动和颠簸,我的牙更疼了。下颚第一臼齿殃及两侧的牙也摇晃,这三颗牙的牙龈zhong胀,一个劲儿地往外拱,右脸颊鼓chu来了,比以往大两倍。和我一起进入荒野的拉丁mei洲伙伴们现在之所以把我抛在一边,去看liu水不断的沟的尽tou那大片桉树,就是因为看到,我这由于牙疼而弄得这副丑相gan到无奈,受不住。他们都是因嫌弃我这副怪模样愤然而去的,但是这也说明了把同伴扔在水边让他独自受牙疼之苦而不顾的那帮人的人格。

妹妹,我现在忍着越来越厉害的牙疼坐在荒地上,夕yang余晖从山tou洒到荒地,确实se彩缤纷,甚至使人有一gu充实gan。我的牙疼使我的内脏gan觉把我对我们的土地和你联结在一起了。我们这对双胞胎还在诞生之前不久的短时间,我们的父=神官就预先决定,如果生的是男孩,他就是写村庄=国家=小宇宙的神话与历史的人。如果是女孩,就当破坏人的巫女。这大概是事实吧。妹妹,你不是对此jian信不疑吗?现在倒是我jian信你能够实现它,协助写神话和历史的我,也尽你作为一位巫女之职。不过,如果说起我长久以来思考的事项,对于我来说,我是否适合这项工作,我以为首先是一定经过父亲=神官仔细的考he,考he的结果我合格了,在父亲=神官主持之下加jin了斯ba达式的学习,学习村庄=国家=小宇宙的神话和历史。而且离开我们的土地到外面去,因为如果不学习历史学就不能很好地进行工作,所以,gen据父亲=神官的决定,要进东京的大学学习。由于这个关系,我虽然是写我们当地的神话和历史的人,但是我却来到了墨西哥城的大学。也就是用我们当地ju有特殊意义的话来说,成了“文明人”不论是在峡谷或者“在”都不能造就许多实际工作上没用的“文明人”这是因为创建者们和破坏人的意志相反吧。妹妹,难dao不是这样吗?想想这些就更能说明当时少年时代的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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