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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信像狗那么大的家伙(4/10)

”在峡谷经营的铁工厂获得成功,于是他在曾给人家当养之前的老家镇上又开了一家工厂。这样“车床”每天早晨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就伏在他那也是浑油污的托车上走峡谷,到落太的时候又开了回来。用峡谷里的车床活的时间,就现在来说只有半夜里、星期六、星期天。因为机械过重,房屋也越来越倾斜“车床”的妻即使星期天的白天也无计可施似地坐在这里。她也像和她的家一样朝一边倾斜了。

我们这些孩们不知由谁开的,都怀疑“车床”可能是外星人,于是便传开了。与此有关的、难以分清虚实的,无非是当年梦一般的情景了。“车床”穿一油污的黑工作服,竖着一条坐在客厅铺席的边框上,旁边是双膝并拢跪坐着的他的妻,面对峡谷的老人们之中的一位说话。“车床”却百无聊赖似地只是望着车床车下来的金属屑堆。“车床”妻也不是话多的人,此刻好像有些想不通似地克服着困难在讲话。确实由于峡谷世家的血统关系,五官端正的“车床”妻略显张似地开始讲话。她说:“我家先生的情况,谁都知,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在峡谷里起居生活是难受的,等于遭罪。所以我们的夫妻生活很痛苦,很不幸。我现在怀的孩一落草,那孩就是我和我先生之间的孩,因为备父母双方的质,所以我想这孩不论在那个星球上或者这块土地上都能容易生活下去。但是,如果生的孩既不像我先生那样的人也不像我这样的人,那可就可怕极了…”

我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被这个梦想纠缠着。妹妹,我一直被这想法迷住了,即:外星人的有机在地球的环境之下,当然必须忍受痛苦,这的确是苦恼和难过的。和外星人“车库”结婚的地球人的妻所说的“夫妻生活”决不是我的梦呓,而是被疲劳得脸苍白的她本人的挑战。外星人不是章鱼那样乎乎一般的人,而是铿锵有声有金属结构的外星人,他和的地球人妻过“夫妻生活”也就是机械和属于地球人的妻过“夫妻生活”而且,结果是在这地球的偏僻地方山峡谷地方,多情但羸弱的女人蕴育了和外星人之间堪称为新生的胎儿。也许生下来的是个球击球手那样的怪,所以这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们开始怀疑“车床”可能是外星人,认识上的据确实是他的面孔、躯,以及骑着一辆黑托车和他的行动。但是这一传说表面化的起因是他想用车床和气焊机制作冬眠机械。至于我们这些孩们溜“车床”家的堂屋地上的目的,起初是为了看那台车床,随后便是为了看看正在制作的冬眠机械。

“车床”着手制作冬眠机械之后,长期以来就受到“在”和峡谷的大人们嘲,然而他毫不介意。妹妹,那才是名副其实的钢铁“豆荚”而且此刻用“豆荚”二字形容它才是最恰当不过的形态,实际上它是装冬眠人的容。妹妹,你当然还记得那实吧?我以为人决不会忘了那东西。“车床”特别安排在半夜活,目的就在于集中力制造这机械,但是想起来令人奇怪的是冬眠机械始终是个半成品,终于把它从古式房屋里的工厂移到外面去,风雨淋,生了一层黑红铁锈。那糙与致备于一奇态之的冬眠机械,本无用,半途而废的工作态度,终于弃之不顾,虎了事。但是反过来看,得那么密和固的东西,从来在别还没有见过。这两个相反的要素,从“车床”锲而不舍地制作的冬眠机械上,明显地看得来。

“车床”利用他的车床和附属机械及其他条件,为这冬眠机械益求心制作。但是在其他类的作业上,在我们孩们的里,尽表现恶战苦斗,但是的东西却很糙,甚至组装的时候大费周折。特别是气焊的分更是如此。“车床”原来构想的冬眠机械,本是把一个四铺半席①大小的房间才能凑合着容纳得下的大铁块中间掏空,开一个化玻璃的窗和透气孔,安装上类似潜舰舱门那样的的机械。寡言少语的“车床”对任何人倒没讲过他的这个构想,但是他的妻担心战争时局之下,这么大的铁块很难到手,对左邻右舍的人说过,所以“车床”的这一构想才广为人知的——

①日本住房特有的铺在木板上的草垫,用稻草为原料,大力压实,成板状,厚约二寸。然后表面用蔺草的草席蒙上,用布镶上四周,好。一铺席长六尺,宽三尺。一般用席铺的数字计算房间的大小——译注。

里装着原来他的构想而去看他的实时,谁都看得那是一个钢铁成的豆荚形的东西,糙,接近完成。只要仔细看一就会发现,长满红锈的这东西是把许多块废铁板用气焊拼接在一起的,但并没有低不平之。同时也会注意到,那是把各形状的铁板、氧气瓶、汽油桶等等一分铁板块就像拼凑抹布一样焊在一起,然后用车床巧妙地车舱门和透气孔。用化玻璃镶的窗等等,从应该备的件来看,还远没有化…

至于采光的窗,只要照这个机械的使用目的要求,倒是让人觉得矛盾,过分节省,肯定是从原来构想展到施工阶段时作了多改正。“车床”制作这个东西,是供他自己用的,到时候他冬眠机械,就没有必要采外边的光了。为了冬眠状态,必须静卧,采外边的光只能起扰作用。而且,一旦从冬眠状态中醒来,那也就是他必须立刻来的时候,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从外采光的必要?“车床”原来构想的这台冬眠机械,之所以规定把很重要的铁块从中挖空,是因为预防他在冬眠期间机械被人偷走。重量之大使人无法运走,外的力量也不容易破坏,最结实不过。这台冬眠机械放在合适的地方,从内关上用车床准确加工的厚厚的舱门,然后冬眠状态…

“车床”虽然他自己有制作机械的癖好,但是他为什么心地动手制作冬眠机械呢?这也是“车床”妻对左邻右舍的人说来的。她说“车床”怕癌症,特别是怕胃癌。她说:我家先生到乐趣的惟独这一条,据说得了胃癌的人最后都是饿死的。为了防备得胃癌而死所说的有奇怪内涵的话,是“车床”想用冬眠机械这克服单凭想象而来的疾病的发展。能够从对于可怕的癌症的恐惧中救“车床”的人,日本还没有。既然于战争时期,说世界上某有这医生的想法也就毫无用,所以说日本还没有这医生,所指的也就是这希望的终结。因此,从癌症,也就是从终于导致饿死的胃癌的恐怖中有足以解放自己的力量的人现之前“车床”决定冬眠。“车床”钢铁的豆荚一般的冬眠机械里,开始冬眠。因为太重也没有人能把它偷走,过于固也没有人能把它破坏掉,为此这般的钢铁豆荚,就像峡谷的纪念碑一样,几代人从幼年到老年,一直就这么看着它度过他们的岁月。于是某年、某月、某日的某时“车床”结束了冬眠,醒了过来,他从里边打开舱门探来。他看得,那地还是好久之前安放冬眠机械的地方,但它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峡谷,而是我们当地的未来风光,而且这个峡谷里,掌握了把“车床”从对于癌的最大恐怖中救助来的医学家正在等待他。可能是从外星来的人经过这梦想的经历之后“车床”自己也认为自己是外星人了,这一使孩们更加确信不疑了。

妹妹,我一直在思考着与此相关但从来没有让人知的秘密,谁也不像我那样,常常溜“车床”那座被车床重量压得下沉以致整座房倾斜的小工厂,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我囿于一个想法,这想法不论对谁,甚至对你说来都觉得害臊,纯粹是于利己的打算,而且这想法别人决不会接受,只能对“车床”说,求他帮忙。那么这是一个什么想法呢?这就是,要求“车床”冬眠机械的时候把我也带上,而且,是我和你两个人,妹妹!

我想,这样我们就可以走向长久冬眠的黑暗,梦想和同一个豆荚,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幸福。因为这等于我们这孪生兄妹又回到曾经共生的母胎。而且这冬眠的结果将是虽然没有离开这峡谷,等我和你醒来时,就了和现在完全不同的未来世界。不过,这样一来,等我们醒来时,那些和我们一起玩耍的伙伴自然是不消说了,即使那些比我们还小的小鬼们或者更小的小鬼,以及还没生的小鬼,都已经衰老,而且有的已经死了,那梦想越是妙无比,我越是为自私自利而羞耻。尽这样,我之所以不死心地恳求“车床”虽然思想上还不完全明确,但是有一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就像“车床”怕癌一样,我是想从正在生活的现在逃向未来世界。妹妹,这是因为我接受了父亲=神官的斯达式教育,对于他们我铸造成我们当地的神话与历史写作者的这状态实在打怵。但是我又不能放弃写神话与历史的工作,不久我就得开始动手写它。

于是我了冬眠机械,前往再也不知由谁来写村庄=国家=小宇宙的神话与历史的未来世界,妹妹,过着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的日——不,不是这样,决不会是这样!因为,我每天都在梦想着,我自己写的神话与历史,用不着别人添加任何词句独立完成它。这样,我写的神话与历史请你一个人读,你读了它就会照父亲=神官的期望成为破坏人的巫女…

细想起来,妹妹,现在我也许正在实现着被“车床”本没有完成的冬眠机械所引起的梦想。我作为只是给你一个人的信件,开始写起我们当地的神话与历史,你把已恢复到狗那么大的破坏人放在膝上,你就能够在读它的过程中,实现作为破坏人的巫女的自我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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