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全涂了膏药,成了黝黑的木乃伊,破坏人在五十天的大雨期间养伤,实际上等于一焦黑的尸。
与这最初的死的传承有关的是破坏人最初的复活。这和涂满膏药疗养的传承有微妙的不同。这个传说却是破坏人焦黑的遗因为大雨始终不停而无法安葬,但是停放的尸首并不腐败,仿佛熏制的东西一般了。雨过天晴,峡谷里大恶臭一扫而光的那一天,好像蛹得到孵化一般,从焦黑的尸中现了一个小小的破坏人,他说:“好啦,该建设我们的土地啦!”这样,破坏人因为这慷慨献之死和五十天后的复活,确立了无可动摇的领导者的权威。
下一个与破坏人之死有关的传承是创建者们开垦我们的土地,完成了逾时百年的各项工作之后发生的事。妹妹,构成这个传承的重要基础的是,村庄=国家=小宇宙创建以来已经过了一百年。这个传承说,由于革命而创造了一政治制,这政治制经过一定时期之后现了偏差和漏,路线偏斜,于是发觉必须退到当初的路线上来,从而现了复古运动。
这个传承,我们在儿童时代就像听民间传说一般听过了。总而言之,即使在有关我们当地的神话与历史的传承中,也是特别受大众喜的故事,所以你至少还记得它的片断吧。那就是“大怪声”和“换住”的故事。从创建期直到经过相当长的岁月,无论男女,都是赤着上劳动,男人围一个兜布,加上一个矮绳的帘式短围裙,女人围一个短围裙,这已经是百年以前的时代了。他们的居住条件,已经不是在共同的“”过起居与共的生活,而是建成各家自成一家的住宅。从创建期就开始响的那地震之前的地声一般的响声又开始响了,所以只能再据人们对那声音的耐,再重新安排人们在峡谷和“在”的住与职业。
其次是当我们的土地还是沼泽地的时候,那里有一非常烈的恶臭笼罩着那片土地,以致那里有生命的东西全无法靠近。于是这民间传说的传说是这么说的:那是破坏人死后立刻现的,而且是定不可移的事。村庄=国家=小宇宙创建之后,永无休止地劳动了一百年的破坏人死了。他死后立刻如何如何的说明,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实际上肯定有重大情况。大怪声的现象是否实际上发生了另作别论,如果那只是个象征而实际上却是反映业已发生的别的事情,但构成其源的历史上的事件,是居领导的破坏人之死,权力的座位已成空白时期肯定有政治格。
妹妹,破坏人死了之后立刻就成了蘑菇那样的东西,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说他立刻冬眠状态“在”和峡谷就开始了决不是让人听了心烦的而是轻轻的嘭嘭的响声。开始的时候决不像创建期的那地声。开始阶段的这声音,听到的人还以为那是自己耳朵里的血在响的程度而已。但是当它被人们发觉这是响遍盆地的声音时,已经是峡谷和“在”任何人都逃脱不掉了。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这微细的声音早在几天之前就一直响个不停。
妹妹,前面说过,开始时那声音并不是让人听了不愉快,不过是很小而已,甚至有的人听了反倒受了鼓舞,把它当作足以使自的力量奔涌而的声音。这大怪声本来是创建期和五十天的大雨一样,一直持续了五十天,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个声音鼓动起发自内心的昂扬觉。不久,这嘭嘭的声音就成了任何人都听得清楚的声音,既而且又。父亲=神官曾打算对我说明这声音的独特格,并且以鸣门涡①为例。他的意图是把海的特异现象的涡换成气的特异现象来说明这个问题。由多声音的低与弱组成的嘭嘭的声音,在峡谷和“在”随可闻的这声音,确实可以和被大海围绕地带的无数涡相比。实际上,从看我们的地,如果能看到那里活动复杂的气,你可能意识到鸣门的景观之中,看到大小涡一刻不停地猛烈发生与消失——
①位于日本德岛县东北端的孙崎和兵库县淡路岛西南端的门崎之间,长约1400米的海渠。涨时通过此的海峡发极大的声音,并且形成大涡,极为壮观——译注。
也和鸣门发生涡的海域外侧意识不到有任何涡一样,如果了从那森林以下以两个山腰为下限的盆地之外,也就是说,从那大石块或黑土块曾经存在的瓶颈之往下走,立刻就听不到那嘭嘭的声音。据父亲=神官说,沿盆地外缘的一个椭圆形的筒封闭了的峡谷和“在”只有盆地内侧才有低弱声音混合在一起的嘭嘭声。于是,在那透明的墙内侧的人们,总而言之就是破坏人死后,遗留在峡谷和“在”的已经超过百岁的创建者们以及他们的孙,立刻被那响声促得狂奔不已,那五十天的大怪声后半期,简直没有白天黑夜之别,响个不停。
听到这响声的地不同,响声的质与量也明显不同,然而总的来说,那大怪声虽然使峡谷和“在”的人颇受其苦,但是也如前面提过能给人以昂扬。而且这是一件重要的事,首先是让孩们于兴奋状态。应该说,孩们在五十天的大怪声期间一直于狂躁状态,然而这以后却是长时间的虚脱。父亲=神官说,大怪声和“更换住”以及“复古运动”时期,是村庄=国家=小宇宙开始以来的庸人很多的时代,所以有人说,担负下个时代重要使命的孩们可能是被大怪声得兴奋过度,以致脑受了伤。然而,整个大怪声期间,和或多或少给大人们的痛苦比较起来,年轻和年幼的都喜这嘭嘭声,这一事态,使人们到这是值得可喜的神的意志。孩们在峡谷和“在”的任何地方,不论大怪声显得如何,他们本不到有什么痛苦,这一实际情况,使对于大人们实行的“更换住”变得容易多了。“更换住”是使个人所有的住房和耕耘的土地等等私有制解,把人们制地转移到新的地方以躲避那大怪声。因为这是据人们对某声音的耐而把他们转移到无须忍耐的地方而规定的,所以有的夫妻不得已只好两地分居。但是孩们却不受这制的约束,任意选择父母的住。
然而这样一来却现了极大的麻烦是:大怪声能够给孩们增加活力,但是比孩大然而又不属于听了大怪声就痛苦不堪的大人的那些十四、十五、十七、十八的年轻人,对于他们来说,一天到晚响个不停的大怪声,就像内蠢动的一样,既是快乐的契机也是痛苦的,首先是这两者纠缠在一起的东西。由于这怪声的发,他们不可能没有冲动的行为,然而大怪声并没有告诉他们行为的方向。
其中有统率的都是十七八的年轻人一个团,他们还统率着听了怪声只会兴奋的一群孩,在盆地一带转悠,他们介了必须“更换住”的大人们的纠纷,他们力充沛,对于“更换住”帮忙,特别大卖力气。结果是青年们这个集团掌握了“更换住”的领导权,他们对于那些内心忍着怪声带来的痛苦,外又抵制“更换住”的指示,持住在原来住和保持夫妻关系的人们,甚至施加迫害。破坏人虽然见不到了,尽创建以来活了百岁的老人仍然健在,但是老人们之中那些有经验和智慧的权威人士,依然抵抗不住青年们和孩们的专横跋扈。“更换住”成了覆盖村庄=国家=小宇宙整个社会的大变动。它是现大怪声的五十天所发和展开的,然而挡住了摇摆与反动,终于完成了的第二次革命。这也是对于我们当地从创建期以来百年之后给予的一个总结。
本来“更换住”是被大怪声所苦的人们为了应付自然现象,于临时措施的考虑,人们各自开始的自发的疏散。包围整个盆地的气之筒所发的声音,因听到这声音的地不同,那响声的低、弱也不一样。而且,那声音的质与量,也因为听者个人质不同而有差异。在峡谷的A地对那声音到难以忍受,难以睡觉的人,到了“在”的B地临时住宿时,同是那声音,却丝毫不觉得痛苦。这情况,在所有的大人中,不论男女,概无例外。人们不愿意离开创建以来已逾百年的私有制之下经营起来的自己的土地、房屋,更不用说自己的家属,因而忍着大怪声带来的痛苦。当然,如果“更换住”就再也不会受怪声困扰之苦了,但是他们还是尽可能地忍耐下来。不过这忍耐毕竟有个界限,超过了界限就无法持到底,所以只好夫妻分手,照听觉本能的要求,各自投奔不受怪声所苦的方向。男人已经走了,女人虽然也想一起去,但是她的耳朵也有方向的选择,不得不自己的需要另作打算。由此而引起的夫妻龃龉,前边提到的青年们和孩们居然手其间,让妻脱离开丈夫,使妻怪声指给的方向“更换住”于是孩们也就各所愿随父或者随母而走向新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