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吃完饭已经过午,而且四还要门去参加集会,时间很短促,但是,我和森还是悠闲而又宁静地度过了这个下午。我想让我的新的机能与宇宙运动协调同步,就像长时间飞行之后需要适应时差一样。
森一边听音乐一边不时平静的微笑,那是他“转换”前的习惯,他能把这习惯带到“转换”以后,对我是莫大的鼓舞,因为由此我就能抓住“转换”后的森的把柄了。森要听音乐时,总像是面对一架很稽的机,而当音乐开始时,他就对音乐的这个地方或那个地方微笑。譬如说,当他聆听格林·古尔德、霍罗维茨和吉瑟金格三个人分别演奏的莫扎特的《土耳其行曲式的奏鸣曲》时,他对每位演奏家微笑的地方都不同,而且,这三者在共同引起微笑的地方产生了相乘效果,可见那三者是很典型的了。
我忽然一下蹦了起来,的灵灵的起了十八岁的正在敲打小肚,哈哈。不光是,就连腰也像十八岁那样柔,显得又又大。说老实话,这时我就像被连来似地到了不安。难下脂肪的积蓄就像幼儿的毯一样是心理上的一补偿?你这个胖的中年人哟,哈哈。不过,我也并非只考虑自己的事,我已开始替森担忧了啊。我想,必须把“转换”了的森在别人的前隐藏起来了,虽然幸亏咱们是没有兵役义务的国家。但是,忽然间由八岁变成二十八岁的成人男,如果不申报就是逃避市民义务了。没有这样的规定么?怎样隐藏森?躲在自己家里是最愚蠢的了,说不定走上街反而是最妙的方法呢?走向人民!走向不平凡的游击队也能大显手的、又又广的人民的海洋?
我刚要走下楼梯时,往森的屋里看了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袜之类都那么小,给我的印象仿佛是在童话或者神话之中丁。那是因为我早已适应“转换”以后的森了。
电话铃响了。我刚要伸手去拿听筒,忽然缩了回来。“转换”后的我应该怎样接电话呀?不过,既然已经“转换”那么,现在的我就是事实上的唯一的我啊。和“转换”前有连续么?那一类的事只有别人才去心。我这样勉励自己。
连回答的空儿也没给我留。的确,当天傍晚有一场反对发电的集会,由日前晋京来的那位四国的反对发电运动家作报告。不用问,麻生野集团是协助他们的。虽然从前我不曾有意识地了解他们的关系,但是,如果说麻生野集团在长时期的活动当中,被纳革命党派上层机关的序列之下,大概也不算牵吧。虽然我从未听说过麻生野集团的活动直接受其他党派的涉。“好吧,不论它是什么党派,只要有人防碍我和森的自由,我就应该参加这个集会。”我上就这样想。的确,我已经有了十八岁的决断能力了。哈哈。我要以自己的力量来为这次行动掌舵,因为我已变成乐观主义狂,所以才这样想啊,而且是“转换”后的我们朝着期望“转换”前的我们现,或者阻碍我们现的场地发的呀,这才是最有力的不在现场证明啊。
森回到自己床边,慢腾腾地翻腾衣柜了。虽然他上学时间不长,可是,特殊班里的生活指导目标大概也就是自己能
“你知今天的集会是受反革命暴力集团秘密纵的么?你不席不是更为适宜么?”
现在我又想起了新的一段呢。有一天大雨过后,烈日当空,积还等待太晒,比赛就开始了。涨了大的河,在房舍之间,河变成了红褐。可是,在雨过天晴的灿烂的光下,球选手们无暇旁顾,我也坐在板凳上等待被选上救场跑垒。过去常常想起被选为救场跑垒员时的恐惧和功名心,但总是想不那样的渴望被选上当救场跑垒员的理由。…那些连板凳也捞不上坐的小崽们喊叫,好像在说死在外地而又尸骨无还的林里去的军人顺着上游的洪冲下来了…总而言之,你从衣柜里选合的西服穿吧。今天冷啊。我上儿什么吃的吧!”
虽然我这样自言自语着,可是,那声音却像小孩的尖叫。不仅是相像,而且我已是不折不扣的十八岁的人了,我
电话断了。那仿佛是妻宿醉初醒,或者喝了解醉酒,向我发一声忏悔的嘶喊。
“难他已经单独去了?他这个只有八年生活经验的二十八岁的男人!”
“你在睡觉了么?你要睡到几时?因为我抛弃了你和森走了!”
穿衬衫和衣服吧。他似乎在这门训练当中获得成功啦。虽然“转换”之后的现在还说这些未免有些稽。
在为是否会被森遗弃而惶惶不安啊。于是,我着“转换”前的习惯、而且也以与这十八岁的相适应的速度跑下楼梯。但是,没有必要惊慌失措了,森在那里呀!
那天下午,森好像觉得“转换”以后的他和音乐之间应该行微调,所以他就把长大了的躯放置在扩音前,听起霍罗维茨演奏的K331来了。昨晚的胡折腾影响了唱机,他刚听了两三小
“好啦!外社会依然保持着旧时的秩序“转换”了的只是我和森啊!”我告诉自己。这时,电话铃又响了。我兴致地拿起听筒,这一次我要反过来向妻,不,向原来的妻,咆哮一顿。可是,传来的却是陌生人发来的单方面通行的声音。
3
那天下午,我和森的关系就像久别重逢的兄弟撒了一夜酒疯,第二天忽然陷没来由的沉默。当然,也是由于饮酒过度纵情乐而导致今天打不起神,为此而羞愧的弟弟由我扮演,而那宽容大度的长者的角就由森担任了。我整理我妻、也就是前妻临走时得七八糟的家和杂,森在起居室的角落里听唱片。我自己一边活儿,一边到那里为了对撒酒疯的宽容的致歉和致谢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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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是我饭,看着年幼的森抱着空心面条的长袋;可是,现在,他在掌厨了。健壮的森细心地弯着腰检查煤气灶上沸腾的筒锅。他还不时地剁大蒜碎沫、取来油块儿。他穿着我的西服和T恤衫,披着甲克,他的脖颈和宽肩膀,我都那么熟悉,那正是青末梢的我的呀。我放下心来走浴室“转换”以后一次看见的自己的脸,并不是记忆当中的当初十八岁的我的面孔啊。或许镜中微笑的才是当年十八岁时我所希求的面孔呢。其实,那两只睛还带着缺乏自信的羞涩和幼稚的好奇心,破坏了脸的平衡。然而,如果看看镜外的面孔的话,哈哈,那用自己的睛已经看不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