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机会了解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阅读这作品的,因此,我什么也不知。大致说来,能够巧妙写小说的人,也是能够巧妙解读小说的人。优秀小说家就是优秀阅读者。所以,有才气的年轻作家因为某兴致读了我的小说,抓住某个被因此而唤起的东西,然后用自己语言自由地使其丰富起来,这事情也是常有的吧。我本人就是最经常使用这方法的人,有很多思路是被法国、英国、南的诗人以及作家所唤起的。我认为,我的小说也可能就这样被改写为下一代或下下一代的新小说。我觉得这就是文学的传统,而且还是活生生地被传下去的文学传统。
经过多次改写——大约费了三年时间,构成这小说之原型的那些故事之一,就来自于祖父留下的日记。在阅读这日记的过程中,了解到在拆毁与小说里现的屋相同的老屋时,曾祖父的弟弟从十八岁直至将近六十岁一直生活于其中的那间地下室被发现了…这日记里有着与这个故事相近的叙述。在曾祖父的弟弟的心里,似乎存在着某个不为我们所知的信念,这信念支撑着他的一生,使他一直隐居在这地下室里。我也曾思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便联想到这位藏匿于地下室,绝不背弃自己信念的地下生活者,曾书写并发那些与自由民权思想共鸣的通信文章。于是,我便找到了结束小说的方法。
另外,刚才您说到的“最后的新发现”…
我就这样以自己的过去,故乡森林里以往的事件为素材写了这小说,就好像在山里燃起一堆篝火,其周围却现意料不到的烤焦了的空间似的,写完小说后,我觉得自己因此而发现了各各样的东西。好像是自己也不清楚,与自己连接着的老家以往发生的事情。好吧,那就安魂吧!但是,为了如此唤起那些野魂并安之之,我觉得首先需要清晰地唤来野魂的原型,必须辨明其原型。于是,便让自己脑中的神话世界…也是个人世界…迅速丰满起来,并渐次变成了文学的内容。有一个时期,我也曾关注结构主义,便将其放在《同时代的游戏》里一步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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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三郎和鹰四这二人组合返回四国的森林,那是我开始试图自己以及与自己有着内在联系的老家的历史之中。我家并不是兴旺发达的豪门,可这一族里也曾有一人杀了蛮横的弟弟,而保住了整个家族。是有过这么一个传说,发生在农民暴动的混中。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也是我们这一代人能够看到的方法,好像对父亲和母亲的生活方式产生过影响。在我写作小说的草稿时,这件事便逐渐作为真实事浮现来了。
——总之,从文学影响力之大来看,位于战后第一的,恐怕就是这作品了。可以说,对于以村上树《1973年的弹球》这个题名为中心的作品,也施加了各影响。最近,在轻小说作品中,也现了有关兄弟和土屋仓库的推理小说,并援用广为人知的古典小曲。借助历史的反复尝试突破当下的《万延元年的Football》这作品本,现在也成为被反复阅读、引用和超越的目标。
脑里浮现了那个“患上贪症的农妇”、佣人等。在大江作品里,经常会现大丑女①以及大的胖女人。不过,那个每隔上一小时就要吃“方便面”一直在发胖,三郎兄弟俩老家里长年来的佣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过症,或者叫新陈代谢综合症,陷这症状的那个中年妇女,不会是小说里虚拟的稽故事吧。
我因为考大学而完全离开了村,那时我刚满二十岁,战争也已经结束十年了,村里确实已经一地现了变化。那会儿我有一个优秀的同学,他打算留在村里继承农家活计,就对我说:“大江君,回来吧!回来后我们俩就‘主妇之店’吧!”当时“主妇之店”这现在超市之原型的商店已经现了,他劝诱:“如果我们俩这个店的话,就会成为县里的号有钱人啊(笑)!”最初阶段,是成立小型超市,用以将个商店的顾客拉拢过来,然后在合适时扩大规模,逐渐转那经济制。我在朋友的这个建议启示下,创造了“超市天皇”这个形象。实际上,这样一新型的经济领袖或许已经开始现。此外,这也是都会的文化与村庄的文化走向均质化的过程。
村庄文化的改观
——这作品的问世,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后半期,日本的经济速成长期已经告一段落。我认为在那个时代,日本的现代化获得了某程度的质丰富,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消费生活那时也开始成形。“超市天皇”这个人的现,一如其象征着的大型超市的现,以饮生活为主,由农村生活样式的变化和全国均一化所导致的郊外化——随着战后的这经济发展而现的异变,实际上也以迅猛的势扩展到了这个大濑村。不过,您居住在东京,又是怎么觉察到这些变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