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过来…”
他的就在我边一靠,若有所思的样。
“荷西——”我说:“要是我死了,你一定答应我再娶,温柔些的女孩好,听见没有——”
“你神经!讲这些什么——”
“不神经,先跟你讲清楚,不再婚,我是灵魂永远都不能安息的。”
“你最近不正常,不跟你讲话。要是你死了,我一把火把家烧掉,然后上船去飘到老死——”
“放火也可以,只要你再娶——”
荷西瞪了我一,只见他快步走去,低低的,大门轻轻扣上了。
一直以为是我,一直预的是自己,对着一分一秒都是恐惧,都是不舍,都是牵挂。而那个噩梦,一日密似一日的纠缠着上来。
平凡的夫妇和我们,想起生死,仍是一片茫茫,失去了另一个的日,将是什么样的岁月?我不能先走,荷西失了我要痛疯掉的。
一也不明白,只是茫然的等待着。
有时候我在台上坐着跟荷西看渔船打鱼,夕晚照,凉风徐来,我摸摸他的颈,竟会无端落泪。
荷西不敢说什么,他只说这丽的岛对我不合适,快快完第一期工程,不再续约,我们回家去的好。
只有我心里明白,我没有发疯,是将有大苦难来了。那一年,我们没有过完秋天。
荷西,我回来了,几个月前一袭黑衣离去,而今穿着彩衣回来,你看了喜吗?
向你告别的时候,光正烈,寂寂的墓园里,只有蝉鸣的声音。
我坐在地上,在你永眠的边,双手环住我们的十字架。
我的手指,一遍一又一遍轻轻划过你的名字——荷西·利安·葛罗。
我一次又一次的抚着你,就似每一次轻轻摸着你的发一般的依恋和温柔。
我在心里对你说——荷西,我你,我你,我你——这一句让你等了十三年的话,让我用残生的岁月悄悄的只讲给你一个人听吧!
我亲吻着你的名字,一次,一次,又一次,虽然中一直叫着“荷西安息!荷西安息!”可是我的双臂,不肯放下你。我又对你说:“荷西,你乖乖的睡,我去一趟中国就回来陪你,不要悲伤,你只是睡了!”
结婚以前,在哥维亚的雪地里,已经换过了心,你带去的那颗是我的,我上的,是你。
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们。
我拿好的小白布袋来,黑丝带里,系了一握你坟上的黄土。跟我走吧,我的人!跟着我是否才叫真正安息呢?
我替你再度整理了一下满瓶的鲜,血也似的红的玫瑰。留给你,过几日也是枯残,而我,要回中国去了,荷西,这是怎么回事,一瞬间落人亡,荷西,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离去的时刻到了,我几度想放开你,又几次抱住你的名字不能放手。黄土下的你寂寞,而我,也是孤伶伶,为什么不能也躺在你的边。
父母在山下的等待着我。荷西,我现在不能什么,只有你晓得,你妻的心,是埋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