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开,状序,合冠,雄多条,淡红。荚果条形,扁平,不裂。主要产于我国中。喜光,耐旱瘠薄。木材红褐,纹理直,结构细,燥时易裂,可制家、枕木等。树可提制栲胶。中医学上以燥树药,平、味甘,功能安神、解郁、活血,主治气郁闷、失眠、跌打损伤、肺痈等症。称“合”功用相似。又为绿化树。啊!这条目下所有解释的文字,没有一不和她相似的:“喜光,耐旱瘠薄”不就是她的格吗?
可是,这一晚上我却失眠了——她作为药的功能没有起到作用。“绿化树!绿化树!…”我前总是一株株绿化树,最后变成了一片绿的海洋…绿化树三十七整整二十年过去了。二十年,五分之一世纪!我们国家和我都摆脱了厄运,付清了历史必须要我们付的代价。还是在那多雪的天,我和省文化厅的负责人及制片厂的同志,分乘两辆“丰田”小轿车,带着一据我写的长篇小说拍摄的彩宽银幕影片,到这个农场来举行答谢演。电影放映完了,场长、书记们把我们送回招待所。我问场长,谢队长在哪里,他甚至不知有谢队长这个;他是一九七八年调来的,大概谢队长早就离开这个农场了吧。
但是,在夜,我还是从设备很好的招待所里悄悄走来。月朦胧,夜凉如冰。我没有惊动司机,独自一人踏上了通往一队的大路。白皑皑的雪,还是那白皑皑的雪,把我居住过的一队整个罩住,羊圈那边传来阵阵狗吠,除此之外,夜静得像梦幻一般。我伫立在桥,往事如烟如雾,从小桥那边漫卷而来。我耳边分明响起了她的歌声,她的“儿”那么清晰,那么悠扬,那么婉转,那么情:金山银山八宝山,檀香木刻下的地板;若要咱俩的姻缘散,十二黄河的!
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她向我笑盈盈地迎过来。她飘飞着,雪地上没有留下一足迹。她仍然是那样丽,那样健康,那样开朗,那样容光焕发。到我面前,她嘻嘻一笑——啊,那笑我是多么熟悉!——说:“就是钢刀把我砍断,我血还陪着你哩!”
…可是,还是静悄悄的夜,还是白茫茫、灰糊糊的雪。除了我,四周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声息…我发觉,一颗清凉的泪,在我久已涸的眶中了来。它是从记忆的渗来的,冰得真如古井中渗的滴。是的,人不应该失去记忆,失去了记忆也就失去了自己。我虽然在这里度过了那么艰辛的生活,但也就是在这里开始认识到生活的丽。
缨、谢队长、海喜喜…虽然都和我失去了联系,但这些普通的力劳动者心灵中的闪光,和那宝石般的中指纹,已经溶了我的血中,成了我变为一新的人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