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有铭先问郭朴好不好,郭朴淡淡:“就是这样,还能怎么样。”
这话风已经冷淡,郭有铭听不来,病人好不了时的冷淡,是难免会有的。再说他来求人,更不能计较冷。
长叹一声开了:“唉,今年更是难呐,生意难,得用的人也难请,有好的,也愿意到你们家来,我也不拦着。”
郭朴静静听着,请的人着着,有自己愿意到郭家大房里来的,有人才众,郭夫人不客气,她是要挖人的。郭有铭说的这些艰难,是年年都有。不过他铺里年年人才人会去挖,这一条不是年年。
“这天冷得早,雪也下得比往年早,药材生意难,天寒地冻的山林里可以冷死人,一车药材来不容易,成上面,也有不如往年好的。”郭有铭半真半假的说着,郭朴只嗯一声不接话。
成上面,哪一年十一房里都会些鬼。不好的充上好的,茅草充药材。要了别人的,一车药材就是一车药材,要了他们的一车药材,不能说一药材没有,只是要搭上人工捡上半天。
凤鸾走来的时候,郭有铭正好说到这一块儿:“少夫人说成不好,她说当然不会错,只是这天,来已经不容易,再说有旧例不是,朴哥,汪氏少夫人是个把家的人,这样人才让你娶着了,但这旧例是老爷在时就有的,亲戚们的先收,她要改旧例是不是,我还没有去问过老爷,”
说到这里,郭有铭对走近的凤鸾一笑:“少夫人你说是不是?”
郭有铭敢面对郭朴说旧例,因为这是某一年过年开祠堂,亲戚们说日难过,郭老爷当众说下的话:“有我在,不会不照顾你们。多了没有,少的还有。”
凤鸾笑容满面接上话:“大爷您放心,公是最看顾人的,有老爷的旧例在,公当然答应,”她珠一转,不能忘记把汪氏敲上一句:“汪氏才来,她不知,不过她也不问问就自作主张,这样不对,是不是?”
最后一句笑问郭朴:“这岂不是,不把公放在里。”郭有铭呵呵一笑:“少夫人言重了,”正要再说几句谅汪氏的话,郭朴骤然发作,喝斥凤鸾:“有你说话的地方!”
他正没发作,郭有铭好说好讲,又是打着来看病人的名,郭朴不能无端发作,他虽然病中脾气古怪,还没有古怪到是个人不认的地步。
凤鸾来话,正好给郭朴一个说话的机会,现在发作凤鸾,在郭朴来说有什么难,发作汪氏和曹氏,他都不会觉得难,因此郭朴大骂:“旧例!旧例也是人定的!可以定,就可以改!”
这样骂起来,长平和临安赶快来,小厮们只会说:“公不能生气,大爷少夫人,让公生气的话少说。”
好生生的,为亲戚说两句话,而且还有旧例在,凤鸾又成惹郭朴生气的人,她心中委屈翻腾,把以前的委屈全上来。
郭家的人,就是公也是一样,只看重汪氏,不看重自己。凤鸾平静下来,也可以理解郭朴求聘汪氏和曹氏,是怕郭家的家产无人可掌。郭家,不是三几个孩,只有郭朴一个独。
可是,理解归理解,委屈不忿归委屈不忿。凤鸾慢慢往后面退,郭朴见到镜中的凤鸾这样退,停上一停歇气儿,凤鸾脚底抹油,悄步退,往自己房里去难过。
郭有铭面上发烧,郭朴借机骂得这样凶,凤鸾可以走,他不能一走了之。郭朴骂的是凤鸾吗?骂的是这些人。凤鸾的难过,是她面上难过,还有又一次低了汪氏一的难过。
“朴哥,你不用骂少夫人,她也没说什么,这个,你养病,我先走了。”郭有铭也想学凤鸾赶快走开,郭朴换了语气,喊长平:“给大爷换茶,”长平和临安一左一右来留郭有铭:“大爷请坐,公还有话说。”
郭有铭心里,似想留下又似不想留下。郭朴再喊小厮:“把凤鸾喊来。”凤鸾一步三蹭,不情愿地过来。
来到床前先行礼:“是我不好,我说话惹你生气。”郭朴让她起:“来,我对你说话。”凤鸾走近,憨尽在底,当然这憨,全是受了委屈的憨。
“汪氏去,我是信得过她的,”郭朴的话,对着凤鸾和郭有铭两个人说的:“既然给她,就由她置。亲戚们要照顾,不一定全着旧例来,昨天汪氏还来对我说,过年送亲戚们的年礼,要加重。”
郭有铭听到这里,他又心怒放。他实在太心怒放,也不是个有成算的人。
“汪氏会照顾亲戚们的,她作什么,全是回过我,这旧例的事,要重新斟酌,大爷尽放心,祖父当年说过,有他在,就会照顾亲戚们,到我这里也是一样,我还在,就会照顾你们,只是有些旧例,要打破重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