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朴觉得凤鸾又发抖起来,他搂着她漫不经心:“我不要她了,卖给北方的蛮,不许卖给好人家。”
“公…。”汪氏嘶声呼来,半爬着手扒上台阶,抱住郭朴的大苦苦恳求:“求您,给我一个脸面。”
郭朴动也不动,还是刚才那神气继续和黄婆说话:“让我知她在好人家里,我拆了你的房!”
“是是,小妇人不敢,回公话,可巧儿正好有关外的客人,您应该知,才见过夫人,他们生得,腰上随时带着手指儿的鞭,那样我都看不得,他们正要买丫,还一定要灵的丫,这个不错,您别再打给我,我领回去养养伤洗一洗,明天就能跟着他们上路。”
汪氏痛哭失声:“求您了,求您不要卖她…卖个好人家吧。”
郭朴面不改答应黄婆:“那就给你吧。”他抬看一看婆们,家娘带着人给七巧松了绑,七巧也悠悠醒转。正好听到郭朴在说话:“价银我不要,赏你了,你带走我的吩咐。”
七巧虽然没听到前面,也有大难临的觉,见汪氏正在苦求,她大喊一声:“冤枉啊,少夫人救我!”
汪氏哭得天昏地暗,泪模糊着回抱住七巧,对郭朴苦求不止:“是什么事儿清楚再卖不迟。”
家婆上来,把七巧从汪氏手里挣开来,黄婆胖有力气,扯过还在大叫的七巧,灵巧的反手就是两个掌打在她脸上:“不要叫了,公也许让你少受儿罪。”
凤鸾半半沉,看着七巧带着上血迹,被黄婆拖去。到了院门儿,七巧大恸死死抱住门环:“我死也不走。”
黄婆一把揪住她发,对她手上就是几脚,骂着打着带了去。
满院悠风带来凉,享受这凉的只是郭朴一个人。他光落在汪氏上,见五巧吓得一旁缩着,手一指:“这个才也不是好东西!”
帮着汪氏传过不少话给邱记。
“长平,取拶来!”他这一开,从汪氏到凤鸾又怕一回。汪氏回来就迷转向,一直就跟着走,听到这一句话,一坐到地上。
临安带着人取刑回来,郭朴对五巧努努嘴儿:“给我拶这小才!”两个婆把五巧指拶上,拶得她杀猪似的大叫。
兰枝和桂枝这个时候想起来长平为什么说不要站这里,此时要走,吓得动不了步。凤鸾也想到这里,抱着郭朴只不说话,心想他要是祸及自己的丫,可怎么办才好?
等到放了五巧,郭朴面上微有笑意,好似他刚才是赏了看了,淡淡:“我这是将军府,家里敢撒野的才,我就敢收拾!汪氏,”
汪氏魂都快吓没有,见喊不敢不过来跪下,郭朴冷淡地:“你的丫不好,就是你不好,去祠堂里跪着,我不吩咐不许起来。”
汪氏往后一歪,又坐地上,双痴呆呆,直愣愣地什么机灵聪明都想不起来。郭朴不看她,带着凤鸾转往房中来。
来命凤鸾:“跪着去。”凤鸾跪下来,郭朴去书案后面重新看信,看的还是虞临栖的。那信的后半截儿还有话:
“意气娶亲,怎见世人?商贾之女,怎门?幸大安好,速贬为妾,再定光耀之亲事!”
这信要是气不死人,是那个人和郭朴一样,只想留条命和虞临栖去算账。
他来时余怒未息,看过信后和前几天不一样,怒气反而没有了。把信重重往桌上一放,总算看完了!
随着这重重一声,凤鸾跪直的坐到地上,又怯生生直起来。郭朴冷冷瞅着她,凤鸾不敢看他,寻思半天找到自己一个错儿:“是我不好,没放好东西。”
郭朴心中好笑,这是没放好吗?面上怒气又上来,再去看一回虞临栖的信,郭朴又气消不少。
他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自己娶的人,可这个笑话,他也看对一半。
还有凤鸾,是虞临栖没有想到的。睛盯着老实跪着的凤鸾,郭朴想到自己病中凤鸾的温柔照顾,怎么就能自己起铺?看不来有这个能耐!
凤鸾轻声哭起来,郭朴起来到她边,凤鸾哭声放低,郭朴拧拧她耳朵:“好好想,还有什么地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