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古亲自上门来借钱。郭朴带凤鸾来,让她在十二扇的沉香木屏风后面站定,听听这钱是不是别人借的。
客厅上里见不到别人,杜知古说话很是随意:“大少,我等不及,昨天晚上你也知,我是和赛牡丹在一,她的那个睡下去,绵如丝锦,大少,你要不要,今天晚上我让你?”郭朴赶快摆手:“我不要,我几时睡过?”杜知古要接他的话,肯定要说没睡过。杜知古正得意,是这样说的:“你以为我没看来,那个媚娘,新来的那个,一个劲儿的贴你,你酒也喝了,”
“没有!”郭朴恼怒,杜知古偏偏今天没,半上午才起来有些。他的跟从人上来行个礼:“请老爷快回去,红芳阁里赛姑娘,说有要的事儿请。”小厮明白是什么事,也觉得这事急,要赶快回去。因此上来回话,没有忌讳。
郭朴只急去了,杜知古就在他面前,他没看到他上不对,见这个人把搅混了,不让他走,只怕更混,凤鸾更误会,挥手:“你先办事去。”
“大少,晚上记得来捧场,你上次给方大人纳人,是捧场一百两银,对我,你得一视同仁。对了,这银借据我晚上给你,可是要少写一百两的。”最后一句话,杜知古才说明白。
郭朴见他要去,刚要松一气。见凤鸾从屏风转来,淡淡:“杜大人,请留步。”杜知古一愣,刚要招呼,凤鸾珠上下对他打量,忽然面古怪,转又屏风后面。
这个时候郭朴也看到,手指着杜知古笑骂:“看看你的里衣?”杜知古袍里一小截儿里衣,红绣,却是女人的。
“这是半夜里拉错的,半夜里我们没蜡烛,月光下,赛牡丹那白的,大少,晚上你来,她相得中你,”杜知古自己笑着说来。郭朴恨不能给他一脚,板起脸:“去吧,仔细你上司就喊你,你这样去见,有失官。”
杜知古终于去了,临走还调:“晚上送银来给我。”郭朴叹气到屏风后找凤鸾,见哪里有人。
追到房里,凤鸾气得脸发白,手上拿着的帕有些抖。郭朴屏退丫,坐近边解释:“你都听到,是借给别人的钱,”
“我听得一清二楚,我来问你,你给别人捧场,一次要一百两银,几时人家给你捧场不就有钱,还家里取什么!”凤鸾厉声责问。郭朴急了:“这不是为朋友,他们院里相中人,别人都给,我能不给?我又没有人,哪里来人给我捧场。再说这钱就捧场,也是给粉,又不是给我。”
见妻气狠了,郭朴说个笑话:“你丈夫是四品官儿,又不是粉。”凤鸾怒火中烧:“你还知你是四品官儿,还说你没有,”手一指才送来的信:“这是什么!我亲耳听到,亲见到,你还抵赖!”
她气极:“家里还有女儿们,你让这样粉来送信,你心里没有我也就算了,把女儿们带累,你就满意了!”
郭朴也火了,郭大少也不是一味迁就凤鸾的人,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争执,他起来要走,凤鸾哆嗦着嘴喊住他:“站住!”
郭朴给个背给凤鸾。
“你走可以,你去哪里我也不了,不过有一条,家里的钱一分不许往那里扔!你敢私下里取一分银,我即刻从这里去,省得占了别人的位,让别人一回一回来羞辱我!”凤鸾说到最后哭起来。
郭朴也气哆嗦了,就为凤鸾这几句话,凤鸾要给粉腾位置。他回过来面铁青,气得骂了话:“再对我说一个字,老给你几掌几脚!”
“你!…。”凤鸾不敢相信这错的人,还底气这么足。她只抬看到郭朴青了的脸,自知不敌,跌跌撞撞掩面到房里去哭。
郭朴还没有走,一个人外面僵了一会儿,拿起一个茶碗往地上用力一摔,一气摔了好几个还不舒服,见小几椅无不碍,几脚踹散一把椅,用力一甩衣襟,往外面来生气。
“砰砰啪啪”摔东西的声音听到凤鸾耳朵里,她更哭得哽咽难言。郭朴也不去,让人把女儿们送到滕家去客,两个人都很喜。
郭朴亲自送去,本来想和滕为洵借钱,后来越想越不对,凤鸾几时变成这样,对自己猜疑多多。妻有几分猜疑,当丈夫的还会沾沾自喜,一儿不相信,还有什么意思?
他没有借钱,回家去想再问个明白。门上问,却有客人,是方尝清的夫人。郭朴觉得自己摸到儿什么,悄悄往后窗来,听到里面凤鸾嘤嘤边哭边说:“你说得半儿不错,果然外面去,就要学坏。”
郭朴大怒,有人搬!还要听下去,见临安在远打手势,却是昨天借两千两银的人过来。郭朴的气,这就有了的地方。给他在外面酒楼上等,自己往方家来找方尝清。他们昨天晚上才在红芳阁分手,方尝清笑:“约我晚上玩?”再埋怨郭朴:“你总半夜里先走,丢下我们真无趣,你房里又不是母老虎,留一夜何妨!”
“我是约你去,”郭朴到这里火气半儿没有,面上一团笑容:“还有一件事找你,手里钱不够,要借几千两银用用,我这个月了不少,这钱不好家里去要,下个月一准儿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