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从坟墓中以麻绳拖拽墓主尸骸,把尸骨倒吊在歪脖树上净银,然后再动手掰嘴抠,有时候古墓离有人居住的屯很近,照样明火执仗,或是光天化日地那么折腾,毫不避讳,这行没有不发横财的,所以这帮人个个手中都有真家伙,本也没人敢他们。
他们挖开了坟墓把里面值钱的东西倒腾一空,留下满目狼籍的破棺残尸,老百姓们看见后无不嗟叹,那些古尸也算是倒了八辈血霉了,死后让人这么折腾,这幅情形实在是残不忍睹。
“泥儿会”这绺,都是在以大小兴安岭的山老林中没,这山里面的三山五岭中,凡是有残碑封土能被找到的古墓坟茔,他们都要想方设法给挖开盗取冢内秘,由于常年这买卖,贼心虚,所以迷信的门也就很多,他们穿成一黑,是为了活时减少活人上的气,古墓都是久积晦之地,历来都很忌讳把活人的气留在里面,另外也都讲僻邪,帽刺、袜、腰带都使大红的,全用猪血染过。
关于他们的事迹,现在还能说得上来的人已经不多了,毕竟那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四婶之所以知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解放前,她亲哥哥曾被“泥儿会”的胡匪们抓去苦力,在掏坟掘冢的时候筛过泥淘过土,最后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脱匪巢,给她讲过一些在里面的经历。
据四婶她哥回忆“泥儿会”的匪首曾经带着全伙胡匪,在“团山”一带挖了许多,最后从黄坟后边挖一座黄大仙的窨庙来,他们想从庙中的暗里找一件宝贝,结果惹恼了大仙爷,搭上好几条人命,不过“泥儿会”也不是吃素的,一计不成再施一计,结果还是让他们得了手,从庙下的暗中,挖一描金嵌玉的箱来。
“泥儿会”的胡匪们得手后,那些被抓来帮忙挖的山民,便都被拖到山沟里杀人灭,四婶她哥中了一枪,枪儿在他上打了个对穿,捡了条命从死人堆里爬来,回到屯后枪伤就一直没能痊愈,加之又受了极大的惊吓,没撑几年,便一命呜呼了,至于“泥儿会”从黄大仙庙中掘那大箱的下落,以及其中究竟装着什么宝贝,都没人知了,而且从那以后“泥儿会”也随即在山老林中销声匿迹,再没人见过这绺了,肯定是遭了报应,都死无葬之地了。
我和胖听得全神贯注,黄大仙庙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犯得上让“泥儿会”这么不惜血本地折腾?那箱又被他们到哪里去了?“泥儿会”那些胡匪最后的下场又是怎样?我们好奇心都很,恨不得把这件事刨问底,要不然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可四婶也只知这么多了,而且就连这内容的真实也无法保证,当年他哥中了枪爬回屯,就剩下一气了,说来的话也都是颠三倒四,谁知他说的靠不靠谱。
我见实在没什么可再打听的了,只好和胖一起接着去削坟砖,那时候提倡移风易俗,平荒坟开良田,因为在许多边远地区火葬还不现实,仍然要实行土葬,但和旧社会也已大为不同,第一是薄葬,其次是埋不坟,地二十尺下葬,不起封土坟丘,墓上面照样可以植庄稼。
不过我们这的山老林中,人烟稀少,也犯不上为坟地和庄稼地的面积发愁,只是平些荒坟古墓,用墓砖代替建筑材料而已,但这坟砖极不好削,这些青砖都被古墓中尸臭所侵,臭不可近,虽是年久,仍不消散,削割平整之后,还要用烧酒调和石灰才能除掉异味。我又削了几块,闻了闻自己的手指,顿时熏得我直皱眉,我捶了捶自己酸疼的脖,望着屯外沉默的群山,突然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难我这辈都要呆在山里削坟砖看林场了吗?**挥手改航向,百万学换战场,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虽然这确实锻炼人,可毕竟和我的理想差距太大,当时还太过年轻,面对自己的前途心浮气燥,一想到一辈窝在山沟里,不能参军打仗实现自己的抱负,内心立时产生阵阵恐慌,鼻发酸,泪差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