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以上便集中到杜家老楼门前的坝上看彩排。
第一个节目是快板书《黑虎掏心显神威》,由曾见湖登台唱独角戏——
天茱山上特务队,个个都是飞;百步穿杨差不多,飞檐走不是。这天晚上领任务,别人睡觉他不睡。安丰县城开杀戒,鬼汉死一堆。要问他们都是谁,柴仁亭,张二担,刘大,朱歪嘴,孙之富,罗圈…嘿,嘿,孙之富,罗圈!嘿,嘿,刘大,朱歪嘴…虽然长得不咋样,神枪神快如飞。为了抗日不怕死,黑虎掏心显神威,显神威,显神威…
曾见湖在台上把竹板打得脆响,霍英山在下面把脸拉得老长。等他演完了,霍英山就开始讲评,说“这个节目嘛,啊,总的看还是不错的。啊,就是不该把人的绰号去,搞得我们的特务队好像都是歪瓜瘪枣。彭主任你说呢?”
彭伊枫说“除了司令员讲的,细节可以再生动一。要把战斗的激烈和惊险表现来,这样才能现我们的战士灵活机智和英勇无畏的神风貌。还得修改。”
第二个节目是三句半《两个指挥员,一对糊涂》,由曾见湖、小侉、谭青西和司令作战科长刘庆唐表演。别人手里都没有,但小侉手里拎了一只怪里怪气的铜锣——这是他从安丰县城带回来的铜盆改造的。
四个人排成一条线,然后就你一句我一句地演开了——
东河上亮了天,神兵潜伏在阵前;专等鬼送上门——开战!
战斗行到一半,派兵扩大伏击圈;营长拿破地图——装蒜!
连长这时来发言,南边偏说是北边;你向左来我向右——捣!
不懂装懂瞎指挥,没错说错添;贻误战机损失大——扯淡!
要问他们都是谁,李广正,冯存满;两个指挥员,一对糊涂!
演到这里,小侉还“当”地一声敲响铜锣,脑袋往前一伸,鬼祟状。观众席上哄然大笑。这次还没等霍英山讲评,冯存满就站了起来,嚷“狗日的小侉,你敢老的洋相,下次撞到我手里了,我把你的门牙敲了。”
小侉拎着铜锣,装一副可怜相说“冯连长啊,这不能怪我啊,我也是执行任务啊!”冯存满说“你执行个卵,你就知糟践老!”
霍英山“呼啦”一下站了起来,黄呢军大衣一抖,厉声喝“冯存满闭嘴!由于你们两个人的失误,东河战斗未能达到预期目的,放走了一百多号敌人,没有办你们通敌罪就算好的了!你还敢敲别人的门牙?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那就不是敲门牙的问题了,那是要敲脑袋的。听明白了没有?”
冯存满立就了一脑门冷汗,嘟嘟囔囔地说“听明白了。”
霍英山一指李广正“你呢?”
李广正“忽”地站起来“报告司令员,我不仅听明白了,还想明白了。那天是地图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