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脾气不好,但是在柯比面前发脾气,以前却是不能想象的;逢到要发作的当儿,她就咬住自己的尖,是把火气压下去,让脸上保持着笑容,说话的声音仍是甜的。看到他的反应和帕格一模一样,她到又好玩又松了一气;他只劝说了一句,就再不说什么了。他也是同样好打发的。
他们的车沿着草坪那一边开过已熄了灯的白,草坪上有一株圣诞树,四周围着一群瞧闹的人。“我想你大概知丘吉尔正在白里吧,”她兴兴地说,到沉默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丘吉尔本人来了。我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呀,亲的!”
“一个什么样的时代!真的,”他回答,心里十分不得劲。
象大多数俏丽的姑娘一样,梅德琳。亨利有一个赶都赶不走的追求者。她曾经有短短一段时期上了海军学院学员西蒙。安德森,那是在她生平第一次应邀参加的海军学院舞会上。只见他穿着一白制服,十分合,舞又得那么。她不由得对他有了情意;而他呢,也上了她,神魂颠倒、疯疯癫癫地围着这亨利家的漂亮姑娘转,送给她好些糟糕透的情诗。他一毕业,就去向她求婚,只不过讨个没趣罢了。她还没满十七岁呢。这么年轻就脚底下匍匐着一个生擒活捉的俘虏,她那得意劲儿也就别提啦,梅德琳自然当面拒绝了他。
不了人家的俘虏没有,西蒙。安德森可是一个死乞白赖的家伙。五年过去了,他还在那儿追求梅德琳。亨利。今晚上他跟她在一起。那天下午,她从纽约打了个电话给他,他得了她一声召唤,特地请了个假。在海军学院,他是个理考试得奖的优秀生,现在他是安德森上尉了,在军械局服役,研究怎样彻底改炮弹导火线的能,这是个保密项目。但是对于梅德琳,西姆依然是个死心塌地的追求者,哪天晚上要他来填补空档,总是一声呼唤,随叫随到;有时候她的自我主义缺少一刺激时,就需要他来鼓鼓气。安德森接受他这屈辱的地位,甘心受她的践踏,地等待他的机会。
罗达带着柯比博士回到狐狸厅路住宅,只见他们俩正在宽敞的起坐室里,在木柴烧的炉火前喝酒。罗达走厨房去了。柯比接过一大杯加苏打的白兰地,在熊熊的炉火前伸直了儿,因为尽穿着长内,儿还是到冷。梅德琳那风劲儿叫他吃一惊。她那红羊晚,领开得很低,穿着丝袜的双搁了起来,了膝盖。她睛里还闪一调捣的神气。“啊,柯比博士。你正是我想要谈话的人。”
“非常兴。要谈什么呢?”
当然,梅德琳梦也想不到她母亲和柯比之间除了长辈间的情谊外,还有其他什么关系。罗达的教会活动一如往常,她那正派的谈吐举止也一没变。柯比看来是一个规规矩矩的老先生,只有从他的神里多少看他对女人是兴趣的,在二三十年前,也许那副神能把人迷住呢。
“哦,我们刚才谈的话真是疯狂!我给得转向了。西姆说,可能制造放炸弹,把世界炸个光。”
安德森说得非常脆:“我说的是可以设想。”
柯比谨慎地看了安德森一。这个金发碧、中等材的上尉外表上看来跟其他下级海军军官一样:年轻、廓分明、没有特。“你是理学家吗,上尉?”
“这是我在学院里主修的课目,先生。毕业后我在加州理工学院当研究生。我是这一专业的合格的军官。”
“你现在在哪一工作岗位上?”
安德森坐直了,象在回答试似的,毫不糊地说:“军械局试验场洗生。”
“我手下有一个从加州理工学院来的电机工程师。你打算怎样着手制造这可怕的炸弹呢?”
“哦,先生——”他看了梅德琳一——“这需要一新技术。这你当然是知的。我刚才说的只是:在这方面很可能德国人已经走了一大段路了。他们的技术真了不起。是他们首先发现的,何况他们又有烈的军事上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