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得见这混了吗?标图看应当看得见了。升上潜望镜!——好,好,好!我的天呐,咱们的朋友来啦。注意,方位!二一零。注意,距离!一万四千码。降下潜望镜!”
他对着传话大声喊:“军士长,押宝得彩了!这艘船就在那边地平线上,只见桅杆不见船。”纵室里响起愉快的笑声。埃斯特回过来对着拜,满面风的。“拉尼,咱们战备状态吧。”
一声警报令下,顿时照例一片忙:喧闹的匆匆奔跑声,吆喝声,不透的舱门的开关声,电话传令兵哇啦哇啦的汇报声。塔凯尔到了,脖上吊着方位表,这是一个复杂的塑料仪,一旦鱼雷发数据计算机失灵,就可以给鱼雷发提供方位。拜张不安地坐在计算机旁。他在潜艇学校念书时,还有在岸上实习模拟设备时,曾经摆过这个黑盘面的仪和指针不停动的度盘,可是从来没在海上作过这玩意儿。这玩意儿就是把攻击问题中的三个活动的因素——鱼雷、潜艇、活靶凑合在一起,将所有这些在演变中的数据归纳为一个关键的数字:给发鱼雷作依据的最终方位。得的数据资料可靠因事而异。“乌贼号”的航向和速度是确的;可是靶舰的数据,包括声纳读数和潜望镜的观察往往不确,而且瞬息万变。鱼雷发数据计算机的作军官在将新数字不断输机时,必需考虑哪些读数是变化无常的,哪些读数多少有正确。威尔逊。塔凯尔对这一倒有独到之功。压在拜肩上这副担使他心情沉重,可也使他心情激动。
在标图上也好,在计算机上也好,潜艇和靶舰都继续在靠拢。埃斯特踱来踱去,着雪茄,等待日落,以便再升上潜望镜。他对塔凯尔说:“我可不想把上面咱们这个胖墩墩的小朋友吓跑。”他那张经常苍白的脸涨得鲜红,他这样轻捷灵活、张不安地踱步,手指还不断打着响,更引起攻击组人员的心理张,这拜从兵们的脸上就看得来。
埃斯特蹲在潜望镜筒边,终于说了句:“行了,升上潜望镜!”他抓住柄儿,啪的拉下。就象胡班过去那样手脚净利落,他随着潜望镜一起上升,趁着镜杆上升,凑在接目镜前看着。“距离。注意!六千码。方位。注意!二二四。”潜望镜刚刚升上,他就下令重新降下。“好。艇首角度,左舷二十度。这是艘中型油船,‘呼呼’。大约有五千吨。”
“日本船的廓?”
“见鬼,油船的廓!还有哪国船只在南中国海突突突地开来开去的?”
“那咱们可就不知了,‘夫人’。”一个忧郁的嗓音说。
布朗奇。胡班那张胡拉茬的脸象鬼脸似的,浮现在舱。他爬上司令塔,两象见鬼似的亮得近乎病态,血糊糊的扎着绷带,瘦削的骨架弯腰屈背的,披着一件虎斑旧浴衣,浴衣拖在甲板上。“也许是哪条混帐鬼船不知在打仗。也许是咱们自己的一艘船开来同一支舰队会合。咱们不知罢了。”
“长官,绝对可以肯定这不象国船。”
“‘夫人’,咱们得清楚才对。”
“好吧。快拿日本商船、油船的识别手册来,”埃斯特对航信士官厉声说。他重新升上潜望镜,大声报着距离、方位和艇首角度。“快,快,鲍丁。手册呢?”
“这就是,长官!”那兵匆匆把打开的手册摊在领航员的桌上。“油船的廓。”
“我看到了。”埃斯特两盯住手册,抓起一支红铅笔,在一条船的廓上画了个圈,拿给胡班看。“就是这个类型。四千五百吨。凭那桥室曲折的廓,准错不了。看上去甚至象座他妈的宝塔。长官,请看一下吧。在夕里真象纸板的剪影。”
“升上潜望镜,”胡班说。他的动作慢慢腾腾,懒懒散散。他凑在接目镜上张望,嘴里并不报数据。“好了,降下潜望镜。…得,这个对手容易对付,‘夫人’。我的力很模糊。你既然认了,那就放手吧。”
“攻吗,艇长?”
“对,你要攻就攻吧,开火打吧。”
“拜!正常战斗前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