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写先祖的那几段时他开始迷迷糊糊了,而写雅各跟拉班之间的纠纷那几章使他如愿以偿了。他衣服也没脱就睡着了,金翼徽章在他困得忘了关掉的小灯灯光里闪闪发亮。
“现在战斗警报。战斗警报。立即战斗岗位。”
拂晓发的战斗警报在刮着风的飞行甲板上回响。星星还在黑的天空中闪烁,泛白的东方有朵浮云呈现粉红。兵们上钢盔,穿上救生衣,源源不绝地拥上夜朦胧的甲板,有的走上炮位,有的赶到飞机边,有的把救火龙带松开摊在甲板上。华坐在飞机内,检查拉来拉去不大灵活的座舱罩。大多数飞行员仍旧呆在待命室内;他们都早已吃了早饭,光是等待着。华通常吃香煎当早餐,今天只吃了烤面包,喝了一杯咖啡,使胃保持平静。在这黑黝黝的凌晨那几小时内,电传打字机寂静无声。关于敌人的航空母舰,依然毫无消息。
座舱罩可以方便地开关了,但华仍逗留在飞机内。星星消隐了,天从靛蓝变成青,海面发亮了。一幅双方可能采取什么行动的示意图,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华的脑里。日方的航空母舰——如果珍珠港关于拂晓空袭的情报是正确的话——下会在“企业号”西约莫两百英里的地方。用上帝的光向下望,这两支行中的航空母舰舰队和那纹丝不动的中途岛环礁在海面上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随着两支舰队都朝环礁飞速前,这三角形越缩越小。今天早上某个时候,两支舰队将迫近攻击距离,这将是这场战役的爆发。当然啦,日本人可能本不在那儿。他们可能远在夏威夷附近,如果这样的话,海军上将尼米兹可上了个史无前例的大当啦。
太在线条分明的地平线上探一个熊熊燃烧的黄弧形光,爬上天空。啊,哪来的日方破晓突袭;一次危机过去啦!这确实是华在盼着的事儿。他下甲板到待命室去,正走去,扩音里发刺耳的声音“驾驶员们,立即登机。”
“好啊…这可来啦…我们走吧…”
飞行员们从椅上起来,靴登登登地在铁甲板上震响,脸张而烈。这一回,凭着不约而同的冲动,他们彼此转过来握手,然后拍拍肩膀,打着哈哈。他们快有一半已经挤门去,忽然过上的扩音叫:“前令取消。驾驶员们回待命室。”
象起跑不利后突然被勒住的赛,飞行员们愤怒而心惊地拖着脚步回到椅上,彼此没好气地指责“在上的那帮笨”事情搞糟了,华心想,那些指挥官神经过地举棋不定。
“在上”的地方发生的事是迈尔斯。布朗宁上校下了命令,海军少将斯普鲁恩斯把它撤回了。
斯普鲁恩斯在黎明前很久就使海尔赛的参谋长到为难。在发战斗警报前,布朗宁和他的作战军官登上海尔赛在旗舰上的掩蔽,那是一间小小的钢室,地凌驾在驾驶台之上;因为斯普鲁恩斯没有留言,布朗宁没去叫他。可是钢室外星光下却有个矮小的模糊的影跟他们打招呼。“早上好,两位。”
“啊!是少将吗?”
“对。看来会有好天气来让我们一场。”
破晓了,斯普鲁恩斯靠在室外舷墙上,望着航空母舰苏醒过来。布朗宁上校心里的,不得上投人战斗,一脑门的应急方案,但这位心平气和的斯普鲁恩斯一大早就到场,叫他觉得不自在。换了海尔赛,如今会象关在笼中的老虎般踱来踱去。但是真正在不停地踏步的倒是这位参谋长自己,他穿跟海尔赛一样的制防风外衣,模仿着海尔赛的姿势在一支接一支地烟,因为没有消息,大发脾气,跟那作战军官争论日本航空母舰到底会在什么地方。
他猛地一把抓起一只麦克风,对驾驶员们发那华走待命室时听到的命令。
斯普鲁恩斯朝室内叫:“凭什么这样,上校?”
“请你看看这儿好吧,将军。”
斯普鲁恩斯和蔼可亲地走到海图桌边。
“前呢,长官,日本人肯定已经起飞了。已经是大白天啦。他们说不定黎明前早就起飞了。我们知他们的飞机的航程。他们一定已经到了这弧线上的某地方,误差二十英里。”他把指伸直,在图上的中途岛附近划一个小圈。“他们随时会被我们观测到,我想作好打击他们的准备。”